洛雨荷一张樱桃似的小嘴儿微微噘起,气鼓鼓地说道:“奴家帮大人治病救人,却受到这种待遇,岂不让人心寒?”
张鹤龄挥挥手,让其他人下去,然后上前松开洛雨荷身上的绳索,说道:“让你好好在南山待着,你是怎么跑上船的?”
洛雨荷坐在一旁,摸了摸被绳索勒疼的手腕,说道:“混上船还不容易,扮成船工,事先藏在船上不就好了。”
张鹤龄心中暗道,倘若混进来的是歹人,岂不是危险了?
这件事是自己疏忽了,以后一定要严加防范!
“再有几日便到福州了,到时候你自己下船吧。”
“不,我要跟着你!”
张鹤龄皱眉道:“都说了我们是去打仗的!”
“我知道啊,我可以帮忙啊!”
“真是胡闹,你能帮什么忙?”
“刚刚帮你救活了几名士兵,大人不会这么快就忘了吧?”
张鹤龄一下子被戗住,顿了顿,底气不足地说道:“这份恩情,必当报答。”
“如何报答?”
洛雨荷强势逼问,不给张鹤龄留有一点余地。
张鹤龄很无奈,回道:“无论如何,等我们打完这一仗,到时候你要怎么报答都可以。”
“我要你娶我,你也答应吗?”
张鹤龄满头黑线,半晌,憋出一句:“跟你说正经事呢,不要扯这些有的没的!”
洛雨荷双眸凝视着张鹤龄,柔声道:“我就是在说正经事啊。”
张鹤龄感觉很不自在,动手给自己倒了杯茶水,咕嘟咕嘟喝下去,然后说道:“我是个有家室的人,这种话以后还是不要再提了。”
洛雨荷却不以为然,说道:“无妨,我又不在乎那些名分。”
“那不行,名不正则言不顺,若是你跟着我无名无分,我心中也过意不去。”
洛雨荷轻笑道:“请问大人,小娟姑娘可有名分?”
“她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张鹤龄干脆闭上嘴,越描越黑,算了,不说了。
洛雨荷等了许久,见张鹤龄不再吱声,忍不住说道:“大人怎么不说话?”
“嘴笨,说不好。”
“大人若是嘴笨,天底下就没几个口齿伶俐的了。”
“怎么没有,你不就是吗?”
洛雨荷笑笑,说道:“谢大人夸奖。”
张鹤龄很无语,只好将话题叉开,说道:“总之,你不能跟我们走,到了福州,速速下船离去。”
洛雨荷收起笑容,正色说道:“敢问大人,此次是否打算自夷洲北面登岛。”
张鹤龄沉下脸来,嗔怒道:“你如何得知?莫非你偷听我们说话?”
“想知道大人的心思,其实不难,大人每日都看舆图,都是盯着夷洲岛北部几个小岛,显然大人的想法就是避开扶桑国的主力,自北部登岛。”
张鹤龄叹了口气,说道:“真是逃不过你的眼睛,你嗅觉敏锐,又有很强的战术战略思维,若是男儿身,定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听完此话,洛雨荷却显得有些失望,说道:“本以为大人与世间俗人不同,没想到,却是也这般轻视女子。”
张鹤龄摇摇头,说道:“并非轻视,在我眼里,男女老少,人人平等,只是各自的分工不同,若是让女子去前线打仗,男子躲在家里织布,岂不是全都乱了?我想说的意思,是女子力气小,不适合去做一些体力活,仅此而已。”
听到张鹤龄这样说,洛雨荷又露出笑容,道:“我就知道,大人怎可能会那般世俗,不过,这一次最好还是带上我,要不然,大人会后悔的。”
张鹤龄不置可否,笑道:“那好,给我一个理由。”
“大人想到在岛北登陆,势必要在附近找一座小岛作临时营地,这些岛屿哪些有人,哪些没人,哪些有淡水,哪些有食物,大人可熟悉?”
张鹤龄突然想到,自夷洲岛向东北方向,经过几个小岛之后,便是琉球群岛,这些岛屿,恐怕洛雨荷再熟悉不过了。
想到此处,张鹤龄起身行了一礼,郑重说道:“还请洛姑娘明示。”
洛雨荷却将头歪到一旁,说道:“为什么要告诉你?”
张鹤龄:……
“除非,你娶了我。”
张鹤龄:……
看到张鹤龄吃瘪,洛雨荷忍不住笑起来,说道:“好了,不跟大人玩笑了,请大人将舆图取来。”
张鹤龄到现在还没搞明白,自己是怎么沦落到被一名女子调戏的地步?
此时此刻,心中竟然冒出一个想法,送上门来的,自己为何不要?
不过,这个念头很快就打消了,大敌当前,战事要紧,想这些乱七八糟的做什么……
取出舆图,张鹤龄指着夷洲岛北部的一北一东两个小岛,说道:“这些天我思来想去,只有这两个岛比较合适。”
洛雨荷说道:“大人寻的两处岛屿,北边的叫山茶岛,东边的叫龟尾岛,恕我直言,这两处都不合适。”
张鹤龄不禁问道:“为何?”
“大人选择这两个岛屿,是因为这两处距离夷洲岛比较近的缘故吧?”
“不错。”
“既然大人知道这两处岛屿距离本岛很近,扶桑人当然也知道,事实上,这两处岛屿的位置很关键,扶桑国可能已经派兵驻守。即便没有派兵,待大人成功突袭扶桑人的军队之后,他们也会在沿岸寻找,届时,我们的船和补给就藏不住了。”
张鹤龄仔细听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