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敬回道:“陛下,宫中各项用度开支也很大,如今内帑差不多还有十几万两。”
“才这么点?”弘治皇帝心生不满,人家张鹤龄都能凑出三十万两,自己才十几万?
萧敬赶忙又说道:“陛下,如果算上珍宝字画,应该还能更多,只是,那些东西从来没想着卖,没有折算过。”
“这样吧,取十万白银出来,当做朕入股了。”
张鹤龄简单盘算了一下,说道:“不算安置流民的费用,仅建设作坊臣已经投入纹银十万两,准备再投五万,一共是十五万两,陛下拿十万两,总共就是二十五万两,按照入股比例是六四分账。不过,臣的父母已经故去,家中长辈只有一个姐姐,长姐如母,所以臣打算拿出一成收益来孝敬皇后娘娘,一并折入陛下这边,算作是五五分账,陛下以为如何?”
弘治皇帝很满意,嗯,这个小舅子懂事,孺子可教也!
商量完分红的事,张鹤龄突然又想起一件事,说道:“陛下,臣还有一事要奏。”
弘治皇帝点点头,示意他说下去。
“自从上次白莲教行刺事件发生以后,臣意识到反贼逆党为乱我朝纲可谓是丧心病狂,如今皇子厚照已正式册封为皇太子,日后更应严加防范。”
弘治皇帝说道:“卿家所言甚是,朕已下令加强守卫。”
“恐怕还不够,”张鹤龄说道,“太子日后要学习掌管天下的大学问,不能长期待在东宫,少不得要出宫探查民情,那些乱臣贼子想要行刺,必处心积虑,寻找一切可趁之机,禁卫要时刻提防,而且,白莲教的势力已经渗透到紫禁城内,既然太监和宫女可以买通,大内侍卫也不敢保证全部忠心耿耿。”
一想到当时作乱的五个人全是宫里的,弘治皇帝脸色又沉下来,问道:“卿家有什么好建议?”
“臣建议单独设立一支东宫卫,专门负责保护东宫的安危,而且,为了防止贼人渗透进来,这些人不能从金吾卫或者锦衣卫中挑选,最好从寻常百姓家逐一筛选。”
弘治皇帝心中暗道,张鹤龄所言不无道理,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贼人若是暗中运作,就算守卫再严,也难免会出现纰漏,前锦衣卫指挥使朱骥就是例子。而且,更重要的一点,无论是朱骥还是牟斌,他们虽都是朝中重臣,守卫皇宫是自己的职责,但是,他们到底能为皇家尽多少力?
而张鹤龄则不同,他是皇太子的亲舅舅,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从上次的事件可以看出,真正出事的时候,还得是自家亲戚靠得住。
弘治皇帝心中权衡之后,有了结论,说道:“卿家的建议很好,只是东宫卫这个名字不够威武,不妨称之为蟒卫。传朕旨意,为了加强太子的护卫,特设立蟒卫指挥使司,寿宁侯张鹤龄任蟒卫指挥使,正三品,赐蟒袍,下设官员由指挥使自行安排,并交由内阁议定,朕来钦点。蟒卫指挥使司办案不需经过刑部,直接向朕汇报。”
萧敬暗暗叫苦,这蟒卫的设立与锦衣卫一个性质,而且人家做事不经过刑部,很明显又是一个情报机关,变向地又削弱了东厂的势力,这个指挥使如果是别人还好,自己这个东厂厂公还可以节制一二,但是人家是近来立了大功的国舅爷寿宁侯,哎,竞争对手太多了啊,不好混啊。
内阁中一连接到两道旨意,刘吉看着这两道拟好的圣旨都与张鹤龄有关,心中开始盘算,取消盐管制的利弊早已分析过,如果张鹤龄是对的,那么将利大于弊,各地盐官也不会受到影响,该怎么管理还是怎么管理,这件事影响不到自己的利益。但是另一道圣旨,设立蟒卫,权限很大,这就不一样了,怕是到时候跟自己掣肘,还是提防一下为好。
“锦衣卫还不够用吗,为何还要单独设立蟒卫?”
萧敬说道:“刘大人,咱家就是跑腿的,哪懂这些啊。”
刘吉笑了笑,说道:“萧公公掌管东厂,怎么可能一点不知?”
萧敬叹了口气,回道:“只怕以后东厂的日子也不好过了。”
刘吉明白,设立蟒卫相当于进一步削弱的东厂的势力,萧敬肯定不高兴,于是说道:“萧公公没有劝劝陛下吗?”
“咱家可不敢!”萧敬说道,“寿宁侯制盐、救驾、安置流民,深得陛下喜爱,人家又是皇后娘娘的至亲,咱家可不敢去碰这个钉子,不过咱家可以告诉刘大人一件事,这南山精盐坊,陛下可是从内帑中拿出了十万两银子入股。”
入股?刘吉琢磨过味来了,敢情皇上已经和寿宁侯存在利益捆绑关系了,这就惹不起了,于是说道:“既然陛下都是为了朝廷和百姓考虑,内阁自当支持。”
一旁的刘健却说道:“此事不妥!”
“哦?”刘吉眼中略过一丝欢喜,他本身也不同意,但是驳皇帝面子这种事,有人出头是最好了,“希贤有话请讲。”
希贤是刘健的表字,只听刘健说道:“内戚不得从政,这是祖规!”
这时候,一直在旁边喝茶的丘濬却开口说道:“希贤此言差矣,内戚不得从政只是一条不成文的规定,若是此人有真才实学,难道我等还要将人才埋没不成?”
“哼!”刘健轻蔑地哼了一声,说道,“寿宁侯张鹤龄除了欺男霸女,还有什么才华?”
“希贤难道没看出来吗?”丘濬说道,“寿宁侯以前确实口碑很差,但是自从继任爵位以后,明显变得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