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和张鹤龄相继离开,弘治皇帝立刻拉下脸来,怒道:“到底怎么回事?”
萧敬吓得跪在地上,用几乎颤抖的声音说道:“想来,是奴婢的情报那边出了点差错。”
“这么点事都搞不清楚,东厂都是干什么吃的?”
萧敬将头埋的低低的,说道:“奴婢万死!”
“马上去把事情搞清楚,朕不想再看到这种情况发生!”
萧敬灰溜溜地跑回司礼监,立刻有小太监递了茶水过来。
“萧公公,您回来了!”
“去,喊李广那厮滚过来!”
这个李广可不是西汉时期的飞将军,而是宫里的一名宦官,时任司礼监秉笔太监,亦是东厂的二把手。
萧敬虽然身兼司礼监掌印太监和东厂厂督职位,但是大部分时间要服侍在弘治皇帝身边,因此,很多事务都是李广处理的。
很快,李广一路小跑过来,行礼道:“萧公公喊属下过来,可是有什么吩咐?”
萧敬面色阴沉,道:“那份情报是怎么回事?”
李广面露难色,问道:“什么情报?”
“就是那份上饶娄氏的情报。”
李广挠了挠头,问道:“情报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大了!”萧敬怒道,“陛下亲自找靖海侯问话,靖海侯却说那名女子是他的义妹,并有宁王殿下当场作证,你知不知道陛下是怎么看我的?”
李广脸色纠结,道:“不会啊,情报是江西的探子送回来的,应该没问题啊。”
萧敬冷冷道:“你是说,靖海侯和宁王殿下欺瞒圣上?”
李广连连摇头,道:“属下不敢,定是情报有误,萧公公还请息怒,属下这就去一趟江西,亲自探一探虚实。”
饭可以乱吃,话却不敢乱说。
靖海侯的地位如日中天,宁王虽然被削了藩,但是人家仍是亲王身份,人家两位,只要动一动手指,自己就没了。
萧敬端起茶杯,道:“以后做事留个心眼,万一再说错什么话,后果不堪设想!”
“属下受教了,日后定不敢怠慢!”
在李广动身前往江西之前,一个运货的车队也启程离京,与车队一起的,还有一条情报。
张鹤龄回到府上,第一时间便找来李晨星,吩咐道:“立刻向夷洲岛传递一条消息,密切注意东南沿海一带,如果出了事,马上向我报告,同时,可以根据情况,自行决定是否出兵!”
李晨星有些犹豫,问道:“大人,现如今陛下和大人的关系如此紧张,如果贸然出兵,是不是……”
张鹤龄摇摇头,道:“关键是我现在不知道那边出了什么事,是否严重,现在一切都是猜测,必须给夷洲岛自行决断之权,否则,夷洲岛一旦被掣肘,是要误事的。”
“就怕到时候,陛下那边……”
“管不了那么多了,去传令吧!”
车队才南下第一天,便有一辆马车的车轴断掉了,领队的工头很无奈,不满地说道:“怎么搞的,出发之前没有检查吗?”
赶车的叫王二,一名普普通通的车夫,为人也老实巴交,当下嘿嘿一笑,说道:“检查过了的,可能是车轴被虫蛀了,当时没有发现。”
工头上前查看,果然,车轴的木料中有几个虫眼,摇着头说道:“一时半会去哪修啊?”
“若不然,你们先走吧,不要耽误了行程。”
工头看了看四周,说道:“只能如此了,大家搭把手,把这车上的货匀一匀。”
王二跟着大家一起动手,很快,一车货就搬空了。
工头看了看王二身后的空车,说道:“老二啊,你自己想办法回去修车,但是咱们得说清楚,这一趟的工钱就没你的了。”
王二仍是嘿嘿一笑,道:“这是自然的,我没帮上忙,还耽误了大家的时间。”
看着车队远去,王二开始动手,将马从车上卸下来,此时,他脸上那副老实巴交的憨样已经一扫而空,麻利地翻身上马,一溜烟向着运河的方向奔驰而去。
十天之后,当李广还在运河上行船的时候,张延龄已经收到张鹤龄的口令,当下不敢怠慢,便召集王守仁、俞元赞、戚景通、张懋等人一起商议。
王守仁先是细细地琢磨这句话的意思,然后问道:“最近东南沿海可有什么动静?”
俞元赞想了想,说道:“除了程五峰的走私集团比较活跃,其他的没发现什么异常之处。”
王守仁起身走到沙盘之前,指着东面问道:“琉球国现在什么情况了?”
沙盘是夷洲岛及外围的兵防情况,这东西也是张鹤龄吩咐建造的,开始的时候,王守仁还纳闷呢,有舆图不就行了嘛,做一堆跟玩具一般的模型有什么用?
可是,当沙盘做好之后,王守仁才发现,这玩意太牛叉了,三维立体,一目了然,关键是海外的情况瞬息万变,舆图画了一张又一张,却不及在沙盘上轻轻挪动几个模型船来的直接。
众人纷纷围在沙盘旁边,俞元赞指着扶桑岛和琉球岛说道:“织田、尾张等氏族联合起来,不断侵占丰臣秀吉的势力范围,琉球国的亦是反抗不断,丰臣秀吉现在的全部精力都放在本岛的内斗,驻扎在琉球国的兵马已经退了。”
“如此说来,琉球国已经不在扶桑人的手中了?”
王守仁至今还记得,当初张鹤龄扶持稻田俊佑的安排,谁成想,只这么一个小小的举动,不费一兵一卒,竟然就把琉球国收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