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吉想了想,说道:“李东阳此人历来刚正不阿,哪里来的这么多鬼心思,老夫感觉,是有人在背后帮他出招。”
何忠问道:“是……寿宁侯?”
“应该是他,当初推荐李东阳任府尹的就是他,只是不知道他和李东阳有什么阴谋,以至于如此不择手段帮李东阳上位。”
“刘大人,寿宁侯是皇后娘娘的亲弟弟,这该如何是好?”
刘吉想了想,说道:“寿宁侯以前就是个人渣,不知道他这段时间吃了什么灵丹妙药,突然开了窍,但是他以前做的那些恶事是洗不掉的,你去将寿宁侯以前的黑料收集一下,然后找几名御史去陛下面前弹劾!”
何忠眼前一亮,说道:“下官知道了!”
次日早朝,大学士徐溥本打算禀报东南沿海频繁出现的倭寇袭击事件,他刚清了清嗓子,却听身后有人说道:“陛下,臣有事奏!”
徐溥心说这年头都怎么了,还有没有点规矩啊,自己这个内阁大学士还没说话呢,哪来的阿猫阿狗在这跳啊!
按照不成文的规矩,早朝之上都是内阁大学士先发言,刘吉虽然为内阁首辅,但是此人把太多的精力放在经营算计,所以,一般的朝中大事都是徐溥来讲,有时候刘吉会出来表个态,这种情况维持很多年了,很少有人会在大学士之前发言,没想到今日又冒出来一个愣头青。
徐溥微微侧身,发现说话的是一名御史,叫方钰,御史是言官,通俗点说就是专门负责给人挑毛病的,别看官不大,但是人家权利大,任何人都敢管,包括皇帝老子,特别是弘治皇帝这种脾气好的皇帝,不隔三差五给你挑点毛病出来,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言官。
弘治皇帝每日看到这些御史也头大,准是又要弹劾谁了,但是言官也有言官的用处,正是因为朝中有这些言官的存在,才让某些大臣不敢太过嚣张。
“卿家有何事启奏?”
方钰说道:“臣弹劾寿宁侯张鹤龄垄断精盐,扰乱市场,百姓苦不堪言!”
话音未落,又一名御史站了出来,说道:“臣弹劾寿宁侯张鹤龄纵容其弟张延龄强占他人土地,去岁年末,张延龄带奴仆数十人,围殴庆云侯周腊的奴仆,致多人伤残。”
“臣弹劾寿宁侯张鹤龄目无法纪,在兵部撒泼耍混,并扬言威胁兵部尚书马文升,强行索要大量军资,影响极为恶劣,恳请陛下严惩,以儆效尤。”
“臣弹劾寿宁侯张鹤龄开办娟秀阁,强行驱使几十名妇人抛头露面,经营商铺,实乃道德败坏、逼良为娼之举,恳请陛下严惩!”
弘治皇帝脸色沉了下来,一下子站出来四名御史,枪口一致对准张鹤龄,直接给列了四条罪名,这背后必定是有人打算将张鹤龄拉下马,但问题是人家说得有板有眼,如果不弄清楚,恐怕难以服众。
弘治皇帝看了看人群中的马文升,问道:“马卿家,可有此事?”
马文升压根就没打算把这事捅出来,毕竟自己堂堂四朝元老,被人威胁,很没面子的啊,但是今日之事却由不得他,人家已经说的很明白了,只得回道:“回陛下,此前寿宁侯确实找过微臣索要军资,态度极其蛮横。”
马文升一点头,方钰等人顿时来了精神,弹劾这种事讲究的是以多取胜,先是搜罗网织一大堆罪名,一股脑给你扣在头上,只要其中有一件是事实,其他的哪怕没有证据也让你理亏三分,如今马文升能够站出来指证,就说明自己这边已经胜券在握,大事可成矣!
弘治皇帝铁青着脸,说道:“刘爱卿,此事你怎么看?”
刘吉这一次没有和稀泥,而是直接说道:“既然有人弹劾,将寿宁侯召来一问便知,此外,涉及各条罪名的证人最好也能找来,当面对质。”
弘治皇帝知道,当面对质,这是防止寿宁侯到时候死不认账,将他的后路彻底堵死,但是在文武百官面前,自己也是无可奈何,只得说道:“传寿宁侯入宫,传相关证人入宫。”
一旁的萧敬小心翼翼的看了弘治皇帝一眼,见弘治皇帝道:“奴婢这就去安排。”
张鹤龄正在家中筹划天津新城的开发,虽然是李东阳负责,但是李东阳毕竟会受到时代的限制,自己需要尽可能多的提一些建议,这时候,一名宦官突然带着陛下的口谕过来,说有急事召寿宁侯入宫,张鹤龄得到召见,马上吩咐下去:“备马,入宫。”
但是,这名小太监却说道:“寿宁侯先不要急,奴婢奉厂公之命,给寿宁侯带句话。”
这个厂公当然就是萧敬,张鹤龄见对方话里有话,便挥了挥手让下人们先出去,然后问道:“不知萧公公有什么吩咐?”
小太监见四下无人,这才说道:“侯爷,大事不好,今日早朝有四名御史,一起弹劾您呢!”
张鹤龄脸色阴沉,问道:“是哪几个活得不耐烦了,整日没事做了?就知道弹劾我!”
小太监将情况如实告知,然后说道:“萧公公的意思是让侯爷入宫之前,早做打算,来者不善啊!”
张鹤龄点了点头,说道:“回去替我谢谢你家萧公公,我稍作安排,然后便进宫面圣。”
小太监走后,张鹤龄叫来两名家丁,吩咐了一下,这两人分别向南山和庆云侯府赶去,然后自己便动身入宫。
弘治皇帝看着大殿中跪着的两个人,一名年约三十岁左右的女子,一名家丁护院打扮的中年人,这两人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