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走山路不说鬼,这条规矩,只要在农村呆过的人都知道。
这就跟坐飞机,不说‘坠’‘落’,坐船,不说‘翻’‘覆’,之类的字一样。
怕说什么来什么。
不过这些,在左思看来不过是心理作用罢了。
说与不说,屁用没有。
“迷信!”左思批评道:“这都什么年代了,还信这些东西,在伟大的科学面前,一切的牛鬼蛇神都是纸老虎!”
“我不管,你可别再提这字了啊!”
陆涛其实也不信这些东西,但大半夜的在这深山里听到‘鬼’这个字就渗得慌。
“对了,有件事我想问问你,你之前说家里有事,就是你表哥生病这事吧?”
“对,为了给我表哥治病,我妈花了好多钱请医生进山,可一点用都没有……”
“怎么不把你表哥接到城里的医院治疗呢?”
“我舅也想啊,不过……”陆涛欲言又止。
“不过什么,你倒是说啊。”
“我不是不想说,就是怕大半夜的,吓到你。”
“说吧,我一个开鬼屋的能怕这些东西?”
左思正愁没素材直播呢,正好借这件事烘托一下直播间的气氛。
“等进村再说吧。”陆涛并不想现在跟左思讲这些。
“等进村还早呢,就这么干巴巴赶路多没意思啊,快说吧!”
陆涛经不住左思的软磨硬泡,最后终于答应,说道:
“其实我舅不止一次想带我表哥进城治疗,可每次一出村子,我表哥的病情就会加重,每次都是被逼无奈再掉头回来,就连医生都说我表哥这病奇怪。”
“哎!”陆涛说着叹了口气:“村里人都说我表哥得罪了黄大仙,被黄大仙叫走了魂,是不可能走不出山里了,唯一能救他的办法就是想办法化解他和黄皮子的恩怨。可是我表哥从一开始到现在,都迷迷糊糊的神志不清,怎么可能说出个所以然,所以只能在家等死……”
“黄大仙我知道是什么。但这叫魂是怎么回事?”
左思之前看过几本,曾看到过黄大仙这个称呼,一般都是用来称呼黄鼠狼,不过一般还是叫黄皮子。
一般能被称作黄大仙的,都是一些活了很多年,已经有些道行的黄皮子。
“叫魂这事就有点复杂了,我还是给你讲个故事吧……”
陆涛开始讲起小时候,自己在山里时听到的那个故事。
这个故事的主人公叫‘牛胜’,是个三十岁的光棍。
……
二十年前,冬季的某一天,牛胜和往常一样上山打猎。
这一次仍旧没有任何收获,大雪封山,之前布置的那些陷阱全都失去了作用。
牛胜很是无奈,只能在山上瞎溜达碰运气。
可直到天黑,也还是一无所获。
周围已经能隐隐听到野狼的嚎叫声。
但牛胜并不怕,他有猎枪在手,胆子又大。
兔子打不着,就想着打几匹野狼开开荤。
但那时候打狼打的厉害,野狼闻到**味都绕着走,牛胜拿着猎枪找了半天,连个狼的影子都看不到。
正垂头丧气的准备回家,可就在这时,他听到了不远处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他连忙拿油灯看了一眼,看见一双绿油油的眼睛正盯着自己。
那双眼睛他太熟悉了,山里经常能见到,绿豆大小,却透着股邪气。
一看就是一条有些年岁的黄皮子。
本以为这条黄皮子看到自己会逃跑。
但这一人一兽大眼瞪小眼对望十几秒,愣是谁都没有动。
牛胜有点怕了,这见人不跑的黄皮子,他还是第一次见。
山里长大的孩子,都是听着一些离奇古怪的故事长大的,特别是黄皮子的故事,他可没少听。
若换做平时,他指定不会对这条黄皮子下手的,但奈何他实在是饿啊。
肚子里没有油水。
就动了歪心思,想把这条黄皮子弄死,回家炖炖吃了。
一想到能有肉吃,一切都抛到脑后了,他掏出猎枪,瞄准,射击,一套动作下来,一气呵成。
砰!
的一声枪响在山林里回荡,可气人的是,没射中,黄皮子直接跑了。
牛胜骂骂咧咧来到刚才黄皮子呆着的地方,四处望了望,发现大的虽然跑了。
但柴草下面居然有几只小的正嗷嗷待哺。
他大喜过望,数了数一共六个,虽然个头很小,但绝对可以打牙祭了。
兴高采烈的装进布兜里,就往村里赶。
那时候积雪挺厚的,深的地方能没过膝盖,走的挺慢的。
他虽然没离开村子太远,但要想回去,也得用两个小时左右。
这一路上,他就老感觉自己身后,窸窸窣窣有什么动静。
不过也没太在意,毕竟他胆子大,不然也不能大半夜还敢在山上呆着。
可渐渐的,窸窸窣窣的声音越来越密集,似乎跟在自己身后的东西越来越多了。
那时候刮着山风,牛胜也不知道究竟是风刮的树枝响,还是自己身后真跟了什么东西。
为了给自己壮胆,他直接给猎枪装上子弹,冲着天空就来了两发。
砰!砰!
就这动静,山林野兽听到都得躲着走。
身后那窸窸窣窣的声音还真就消失了。
本以为可以安安心心的走路了,可没过多久,牛胜忽然听到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
“牛胜……牛胜……”
这声音还挺好听,像是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