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护与姬昌宾主尽欢,正要继续欢愉,忽然间有卫士来报,说是禁军统领尤浑来访。
听到这个话,苏护当场就腾地一声站了起来,眼睛都红了,姬昌连忙抓住了他的手劝解道:“贤弟,你不要冲动,这尤浑如今依旧是大王跟前的红人,切记不可造次。”
整个冀州之战,其实就是从费仲、尤浑这里引出来的。
只因纣王在位之时,这二人把持朝政,收受贿赂,一时间赚得盆满钵满,唯独冀州侯苏护铁骨铮铮,不肯贿赂二人,
二人便引纣王求妲己,导致纣王与冀州侯君臣离心,才有了后面的诸多纷乱。
只是如今苏护前途未卜,实在不宜再生事端。
苏护酒劲上涌,倒真有跟尤浑拼命的心思,只是看着姬昌苦口婆心,倒也强忍了下来。
“行,那今天我就卖你一个面子,就不与他算账了,只是想要让我向他低头,那却是妄想。”
说完,他威风凛凛地走出去,与尤浑错身的时候,还伸出肩膀撞了他一把,然后威风凛凛地走了。
回到自己的住处,虽然尤浑没有追上来,苏护却又后悔了。
苏护这个人的性格就是如此,只管一时爽快,完全不顾后果,
当日反出朝歌是如此,
今日再次得罪尤浑也是如此,
忽然,护卫来报:“主公,微子启来访。”
苏护眼前一亮。
在他看来,大商几代大王都过于暴虐,倒是这个微子启有些贤德气息,可惜没能登上王位。
两人行过礼,分宾主坐下,
苏护按下了心中的恐慌,露出一抹难看的笑容道:“你脑袋上怎么有块青紫?”
微子启满脸尴尬地道:“没什么,就是不小心撞到了门柱……”
“哦,原来如此,你既然身体抱恙,怎么想起来见我这个戴罪之身了。”
令苏护没想到的是,他这话一出来,微子启竟然从座位上站起来,对着他就是一个长长的鞠躬。
“这、这、这……这如何使得……你这是为何?”
微子启悲天悯人地道:“唉,你受委屈了……其实我知道冀州之战,罪在费仲、尤浑;罪在先帝;罪在北伯侯……唯独罪不在你……最终却让你受委屈……我代殷氏向你道歉了……”
纣王的哥哥,
武庚的大伯,
殷氏的长者……他向我道歉了!
心中无尽酸楚,苏护忍不住涕泪横流:“言重了,言重了……其实也是我性格太直,徒惹祸端……”
微子启道:“我知道阁下品性高洁,性格忠直……可惜先帝胸怀……唉,不说也罢……”
苏护看着微子启,觉得他真是一表人才,才华高绝,这样的人怎么就没成大王呢,真是天道不公。
他心中更是遗憾,脑子里转动着一些乱七八糟的念头,最后开口道:“来人呐,去喊妲己出来……”
微子启眼前一亮,口中却道:“冀州侯,这不合适吧。”
“哪有什么不合适,你我乃是同辈人,我女儿就如同是你的侄女,侄女见叔叔有什么打紧呢。”
微子启神色一僵,低头掩饰心中的尴尬。
不多时妲己与苏全忠一同出来,对微子启见礼。
微子启抬头一看,顿时就觉得自己的心被人捅了一剑,心想世上怎么会有这么美丽的女子。
要说微子启也是有身份的人,见过的美人也不少了,就是他刚刚娶进家门的陈姬,也算是个不错的媚态女子了,可是跟妲己相比就如同地上的泥巴和天上的云朵一般,不可同日而语。
苏护没有注意到超微子启的失态,只是道:“女儿呀,这位是微子启,乃是先帝的哥哥……想当初大商大王本该是由他来承担的,可惜纣王手段阴狠,竟然将他诬为庶子……”
苏妲己歪着脑袋道:“父亲,你说这个做什么,他既然没有当成大王,那就说明他没有这个命……”
苏护神色一僵。
自从数日之前,女儿从噩梦中惨叫着醒过来之后,性格就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以前她是个温婉可人的,最近说话却愈发尖酸刻薄了起来。
他忍不住怒道:“你说什么?还不快点向微子启道歉?”
微子启终于正常了些,道:“不必,不必,令嫒天真烂漫,必然不是故意伤我,没关系,没关系的……”
话虽如此,他的眼睛里,却有一抹火焰,熊熊燃烧了起来。
“冀州侯请放心,我已联系诸多朝中至交好友,明日朝会之上,必会为你分说求情!”
苏护感动坏了:“多谢,多谢!”
……
尤浑被撞了一记,心中是颇为郁闷的,
可想到自己身负重担,当下不敢节外生枝,连忙进门与西伯侯姬昌见面,并献上了厚礼。
姬昌满心疑虑,毕竟尤浑天生吝啬,这忽然间变得慷慨起来,倒是让人心生疑虑了。
朝歌近郊良田50亩,靠近王宫的三进宅子一座,仆役三十余,其他还有金、银、粮食和布匹若干……
“尤统领,你这是……”
“唉,啥也别说了!”尤浑看到桌上的酒瓶,也不在乎是谁喝过的,顿顿顿顿顿地往喉咙里狂灌了小半瓶,顿时情绪就高昂了起来。
“我以前觉得钱很重要,现在却发现,光是有钱没用,还得有权……”
姬昌有些懵,心说你跟我说这个干啥,我跟你很熟吗。
“尤统领乃是拥立大臣,功劳重大,怎么会没有权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