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
雷光如瀑从劫云的缺口,源源不断,倾倒而出,仿佛与天庭的雷池勾连。
严弘浑身的汗毛根根直立,嗅出了致命的危险气息。
然而,他尚未能彻底破出定乾坤的道蕴镇压,根本就无从闪躲,生死牵于一线,他反而恶从胆边生,横刀向天,直面天威雷霆。
精血化为了激发真气的燃料,滚滚燃烧,暴涨的真气撑得经脉鼓胀,甚至出现了微微的撕裂。
在严弘身侧,真气凝为朵朵红云飘荡,两道血痕自眼角滑落。
就在此时,他大笑着仰头向天,透着股一往无前的惨烈气息,一刀既出,是一道近百丈的赤红刀罡,自刀刃之上喷薄。
刀罡划破了雷瀑,使其如河流分岔,绕开了严弘立身的位置,余势不减,斜切入了劫云之中。
刀势亦在此时爆发,绞得整片劫云支离破碎,天地从此恢复了清明。
两道分岔的雷瀑,则落在了严弘左右十米处,顿时无数电弧乍现,交织出一片绚烂的火树银花。
...
魏枭与玉面狐齐齐变了脸色,扪心自问,若将他们放在严弘的位置,他们绝无像他一般生生破开雷瀑的本事。
这与实力无关,并非所有人在天威之前,都能生出与之抗争的心思,以人力对抗天地意志,在他们的认知中,仅有魏枭的那一式刀法能做得到。
面对雷瀑,他们只能选择正面相迎,仅此而已。
魏枭倒好,不说全身而退,若是肯付出一些代价,保住性命起码不难。
至于玉面狐,就他那点稀松寻常的底子,或许只能在雷瀑的冲刷之下,沦为劫灰了。
魏枭神情凝重,传音道:“此女凶狂,你我二人随时准备出手!”
玉面狐点了点头,心间没来由生出了一股恐慌感,总觉得自己等人,似乎惹了一个不该招惹的对手。
...
雷光肆虐,足足持续了三息之久,才彻底消散。
严弘无法彻底躲过雷瀑的攻势,却避开了首当其冲的下场,散逸的电弧完全无法对他构成威胁,甚至未曾将他身侧的红云彻底磨灭,就先行消散。
远处的“韩冰”看得目瞪口呆,樱桃小嘴张得老大,几乎能塞下自己的小粉拳。
有没搞错?
五雷天罡被破了?
这家伙还是人吗?!
要知道,五雷天罡这道术法的威力,其实不怎么看重修为,而是着重对五行之意的明悟,并以此为根基,借助五脏之气,沟动天威。
简单来说,五雷天罡更像是一根引雷针,而真正降下雷霆的,则是天地的意志。
严弘此举,等同以一己之力,对抗天威,关键还让他成了...
秦天自忖,若是他本体亲临,同样也能做得到,甚至会比严弘要轻松些。
但问题就在于,他是万年来首个神魔双修的特例,有本事跨越二境对敌,仍能占尽上风。
而严弘,不过是一个小门小户的副帮主。
之前又不是没掂量过他的斤两,底子尚可,却绝无这般离谱的战力。
所以关键,必定在于他的那一式刀法,是那股不屈的刀意,那种天王老子来了也要跪伏于我脚下的刀势,反将天威克制住了。
“莫非,这就是所谓的人定胜天?”
“韩冰”以食指把玩着一撮发丝,心间各种念头纷呈。
此时,严弘身上已经再无那份一往无前的威势,不过他的气息依旧高涨,那道燃血秘法的效果仍在持续。
不得不说,这家伙身上的秘法是真的多,每一道放在外头,都是能让人抢个头破血流的玩意。
也亏得魏枭与玉面狐皆为修真者,用不着这种武者的秘法,不然他们之间,铁定早就起内讧了。
然而,修真者与武者间的体系壁垒,对秦天而言,根本就是形同虚设,若能将这一式刀法搞到了手,说不定,他在面对半步元婴时,都能过上两招了。
严弘看向“韩冰”的眼神,再不复方才的暴戾疯狂,转为了忌惮与凝重。
显然,方才的雷瀑还是起到点作用的,最起码,也把他给浇了个清醒。
“韩冰”大大咧咧道:“喂,兀那大傻个,给你谈件事,把你的那一式刀法交出来,我放你一条活路,如何?”
“过了这村,可没这个店了!”
严弘一怔,显然没料到对方会有这样的要求,心想你明明是个细皮嫩肉的修真者,要我们武者的秘法有何用?
他随即扯了扯嘴角,仿佛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道:“我这式刀法,对修真者来说,不过是一块鸡肋罢了。就你们的小身板,怕不是没出刀就被抽成人干了...呵呵...”
他的笑容渐趋森然:“至于你说要杀我?我承认单打独斗的话,我确实奈何不得你。可你也别忘了,这里是覆海帮的地盘。”
在严弘说出这番话的时候,魏枭与玉面狐,已踏入了这方战场,三人以互成犄角之势,将秦天围困在内。
“韩冰”似乎全然没有察觉,朝严弘挑了挑柳叶眉,没好气道:“我拿来送我男人不行啊?他可壮了!”
严弘对此置若罔闻,眼眸之中有湛湛然的凶光跳动,虽然惋惜无法独力拿下韩冰,但若能在最后亲自将她的头颅拧断,也总算是弥补了一桩遗憾。
而魏枭的脸庞上都泛起了银光,就像戴上了一副贴合性极佳的面具,是灵力催动到了极致的显像,显然,这回一上来就准备要动真格了。
他冷声道:“不知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