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路路斜眼瞪着汪福海。
那眼神。
那嘴脸。
像是想吃人。
“当时你白白胖胖的可可爱了。”汪福海沉浸在回忆里，“我刚抱起你，你就尿了我一身。”
那是汪路路的满月酒。
汪府上下人山人海，非常热闹。
当晚，汪福海就离开了汪家。
汪福笑道：“这事我还记得，当时老爷，童子一泡尿，活到九十九。”
结果汪远山还真的活到了九十九。
“想进汪家的门。”汪路路几步逼到汪福海面前，“除非打赢我。”
他的眼神非常犀利，显然内力充沛，就快练出真气，成为真正的武者。
他用一只手也能虐死汪福海。
“少爷，九少爷当年离家时，老太爷……”汪福很清楚汪路路的实力，没有真气的汪福海，绝非其对手。
汪路路后退一步，做个起手式，冷声道：“汪家是想走就走想回就回的吗？”
“少爷，此事老太爷自有决断。”汪福逐渐失去耐心，语气开始变冷。
平时老太爷太过宠溺少爷，都将少爷惯坏了，有时候就连老太爷的话，少爷都听不进去。
“就算曾祖同意，我也不同意。”汪路路神情挑衅地看着汪福海，“在外面要饭久了，都练出奴性来了，不敢跟我交手？”
汪福海不怕输，就怕会激怒汪远山。
只要他对汪路路出手，这辈子都别想再进汪家的门。
年少时轻狂不懂事，年过半百再想纠错挽回，自然是举步维艰。
“爸，让我来陪大侄子过两招吧。”魏宝放下手里的东西，搓着拳头走向汪路路。
汪路路怒道：“你给我把嘴巴放干净点。”
“大侄子，我可是你姑父啊。”魏宝边边摇头，“想不到汪家人这么没有教养。”
汪福海微微皱眉，这种事可不能瞎。
汪路路大怒，一记直拳，直袭魏宝面门。
“这招恶狗扑食练得很娴熟嘛。”魏宝侧身避开，迅疾抓住汪路路的手臂，顺势一带。
汪路路满脸惊恐地看着魏和，整个人朝前飞了出去，但他反应很快，身子一扭，双脚稳稳落地。
“恶狗扑食的精髓在于收放自如，像大侄子你这样只知道放，不知道收，跟牛有什么区别？”魏宝弯起指，轻轻地掏着耳朵。
回想刚才的过招，汪路路胆战心惊，但还是忍不住道：“这叫饿狼扑食。”
这子……
汪福海愈发看不透魏宝，汪家拳法里的饿狼扑食在江湖中非常有名，魏宝不但能看得出来，竟还知道汪路路这一招的缺陷在哪。
“这位美女是？”汪路路猛地看向汪贝，顿被汪贝的清纯绝美所吸引。
魏宝笑道：“这就是你的姑姑汪贝，我是你的姑父魏宝。”
姑姑？
汪路路叹了口气，汪福海那窝囊废，竟能生出这种仙儿来，恐怕不是亲生的吧？
汪福彻底失去耐心，拉着汪福海的手就往里走：“九少爷，先进去用茶。”
“汪福，汪家的事，你都能擅做主张了？”又有一人走出大门，身穿灰袍，发须花白，竟是个年逾古稀的老人。
汪福海看到那人，急忙抱拳行礼：“大哥。”
“爷爷。”汪路路却是奔到那人身前，“汪福疯了。”
那老者正是汪福海的长兄，也是如今的汪家家主汪福山。
二十多年前，若非汪福海跟人私奔，汪家家主的位子也轮不到汪福山，只因在汪远山的九个儿子中，只有汪福海练出了真气。
所幸汪福山的长孙汪路路比较争气，大有希望在三十岁前练出真气，比肩当年的汪福海。
习武可以学汪福海，但做人就算了。
汪福山站在高处，俯视着汪福海，冷声问道：“你回来作甚？”
“不是大哥请我回来给爹过……”汪福海满心疑惑。
旁侧的汪福轻咳两声，道：“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九少爷回来了。”
“寿宴那你再来，贺完寿马上滚。”汪福山完便转身回府。
汪福海眸中噙着泪水，一切都明朗了，喊他回来给父亲祝寿的人并非长兄，而是汪福。
一切都是汪福的擅做主张。
“福叔，多谢你的好意。”汪福海叹了口气，转身就走。
汪福抹泪道：“九少爷，老爷真的想你了。”
“寿宴那我再来。”汪福海摆摆手，快步离去。
汪贝跟汪福道声别，带着东西追上汪福海，惊讶地看到汪福海竟已泪流满面。
魏宝拍拍汪福的肩膀，笑道：“替我问候鼻涕虫。”
谁是鼻涕虫？
汪福刚想问，却见魏宝已经跑远了。
好在过几就到了寿宴，九少爷能不能重回汪家，还得老爷了算，汪福在想该如何服老爷。
远离汪府，映入眼帘的是成片的农田，高粱长势喜人。
汪福海在路边坐下，望着高粱地发呆。
汪贝拧开一瓶水，递过去道：“爸，喝口水吧。”
“贝，你是不是觉得爸特别没用？”汪福海接过水，满脸愧疚地看着汪贝。
汪贝嘻嘻笑道：“爸，别瞎，您是底下最好的爸爸。”
“爸，今您遭受的屈辱，在寿宴那我会帮您找回来。”魏宝也拧开一瓶水，却是递给了汪贝。
汪福海喝了口水，凝视着魏宝：“宝，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您女婿啊。”魏宝乐了。
汪福海使劲摇头：“不是，我是在你救我之前，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