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军事历史>大明王朝1587>第48章朕要用百姓打赢信息战
外,要打仗就得养兵,养兵就得有钱。”

“奴婢公允地说句话,李总兵要花的钱绝不止在辽东李家军那处一摊子上,这上上下下的官吏他都得打点到位,不到位就一定会出乱子。”

“皇爷不管换了谁去,刘綎、陈璘、邓子龙,都是同样的结果。”

朱翊钧盯着张诚看了一会儿,道,

“许守恩在奏疏中说,那建州奴酋上回本想依旨入京进贡,不曾想半道上忽然不知被谁给‘劫贡’了,吓得那奴酋不敢再来了,现在却反倒帮朝鲜去打图们江边上的瓦尔喀部了。”

张诚道,

“建州本就意愿称臣……”

朱翊钧接口道,

“朕还没听说过哪朝哪代是靠打杀称臣的。”

皇帝转回了头,

“建州奴酋表面上是偏帮朝鲜,实则就是因他自己推脱着不想来,故而拿示忠朝鲜而搪塞朕罢了。”

“只是不知这样的主意究竟是谁出的?还写这样的奏疏递上来,分明就是把朕当孩子哄。”

张诚看了皇帝一眼,小心翼翼地回道,

“其实许守恩先前还弹劾过李成梁杀良冒功,可见他并未与李成梁结党。”

朱翊钧淡声道,

“结党比不结党的好对付,不与李成梁结党的都偏帮李成梁,真不知李成梁给了他们多少好处。”

张诚还要再开口,就听朱翊钧继续道,

“这好处可不都是老百姓的钱呐?太仆寺每年给辽东拨了那么多年例银,连朕自己想练禁军都凑不齐马来。”

“他李成梁倒好,为了一个奴酋,为了马市的那点生意,一松手就全给朕挥霍了。”

“挥霍了还不算,到头来还反过来暗着骂朕多疑刚愎,好像朕即刻就要取他性命似的。

朱翊钧一提“老百姓”,张诚就没法子了,他方才刚刚站在老百姓的立场说了一回话,这会儿若是忽然跳反回剥削阶级,未免显得两面三刀。

“年例银确实难查账。”

张诚斟酌道,

“一个李成梁却是小事,只是九边都巴望着这笔银子,本来边镇就骑不得好马,要是再没了年例银,恐怕连守疆卫国都成问题了。”

朱翊钧何尝不知道李成梁在张居正死后大手笔地贿赂上下,就是为了这一份“连带责任”,他在此事上已经看开了,

“查不查的不是朕说了算,老百姓交的钱,这账得由老百姓说了才算。”

张诚眉毛一动,心头突然掠过一阵不详的预感,

“皇爷的意思是……”

朱翊钧扬唇一笑,道,

“海贸、军务百姓或许不懂,但每年这一匹匹、一笔笔上缴太仆寺的马匹和俵银,老百姓总是内行罢?”

“徐泰时既然说太仆寺左右为难,那朕便由得他去,待他将那太仆寺的收支明细呈上来了,张诚,你就去替朕去四夷馆,将收支明细按照大明的马户数量一一刊印,由厂卫分发于各马户手中。”

“徐泰时不是说现在的男丁都不愿养马吗?那朕便传旨下去,凡是握有太仆寺收支明细的马户,丁口来京上缴马匹,或于州县缴纳解俵银时,皆可根据手中的收支明细获得对太仆寺小吏的一次投票权。”

“徐泰时说解俵银一年征两次,马匹一年或许都未有一次,那朕就这样规定,能缴了好马来的,投一票可等同于交俵银的两票。”

“投了票的马户才可获得太仆寺下一次的投票权和最新的收支明细,太仆寺所得票数超过大明马户一半数量的小吏方可留任,否则无论是甚么关系,一律去职返乡,不得在京畿逗留。”

张诚一时听傻了,盯着皇帝异常镇静的侧颜,好半天不知该怎么把话题转回到“派出宦官抄家杀贪官”这个对司礼监和东厂极为有利的老套路上来。

朱翊钧似乎是察觉到了张诚的目光,他忽然想起大明的民主意识还停留在“抢着当太监”的层面上,不禁又补充道,

“还有,现在正充当马户的男丁,一旦接到收支明细就必须投票,即使目不识丁,太仆寺的小吏一个都不认识也得投票,不投票的一律充军戍边,到云南替朕种玉米番薯去。”

张诚终于哆嗦着开口了,

“这……即便奴婢让内阁拟了旨,科道官也一定会……”

朱翊钧又弹了弹面前的奏疏,

“九边的年例银打了水漂,朕甚是不悦,李成梁不是笃定朕不敢管他吗?那好,朕现在不管他了,朕让养马的百姓来管他。”

“太仆寺每年收进拨出那么多钱,一大半都给了九边,徐泰时不想查账,朕也不想查,但是交了钱的百姓总有知晓的权利罢?”

“李成梁既然标榜自己守边有功,那朕就让百姓评判评判,瞧瞧他在辽东的功劳究竟值不值那个价钱。”

朱翊钧的这一席话说得通体舒畅,差点儿就当着张诚的面喊出“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这句在现代人人熟知的名言了。

张诚的脸色一阵红又一阵白,几次想张口却又找不到合适的言辞来劝谏皇帝。

朱翊钧的构想已然超出他这个司礼监掌印的知识范畴了,内书堂的翰林也只知道“廷推”,他张诚怎么可能一下子弄得清甚么叫“投票”、甚么叫“选民”?

朱翊钧自穿越以来头一次用现代人的学识碾压了这群古代人精,不由心情大好。

想要皇帝不当聋瞎人,最直接却又最困难的方法就是对庶民开放参政权。

毕竟第一线实践者的信息优势是无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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