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翊钧要有这样的本事,他在现代也不会只是一个区区历史研究生了。
朱翊钧的想法是先通过勋戚名义上实行“官督商办”,然后等那批民间海商壮成了声势,形成了像英国东印度公司那样,海商们由利益驱动,自行在海外开拓殖民地的局面,再自然将轮船招商局从“国有”变为“私有”。
这个想法当然是断断不能提前就跟大臣们说明的。
晚明的风气再如何开放,毕竟还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的时代,“将国有产业私有归商”这个念头实在太惊悚了。
何况这个念头若是出自自己这个万岁天子口中,惊悚的效果怕是也要被相应地放大一万倍。
因此朱翊钧并不同申时行解释自己的实际想法,一是因为挑战古人心理底线的时机还不成熟,二是申时行现在还有许多用处,
“先生所言甚是,既如此,朕便在任命勋戚之余,将这轮船招商局拨由内阁名下统领,永年伯同定国公若有不周到的,先生自可与他们商议。”
申时行见皇帝只提及王伟和徐文壁,全然不说郑国泰如何,于是道,
“勋戚贵重,皇上迟迟不立储君,臣……”
朱翊钧挥手打断道,
“先生位至今日,已是一品六年考满,朕赐先生内大红织金斗牛一表里,再加左柱国,仍兼支尚书俸,给与应得诰命,赐宴礼部,如此上比三公,下兼五品,又何须惧以勋戚之重?”
历史上申时行在万历十六年确实就获得了这般殊荣,朱翊钧既不多给也不少给,只是他料想这回申时行大约不会在皇帝下旨之后,再三次呈疏推辞封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