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独自站了几秒点了根烟,努力扯出一丝笑容,渐渐笑了笑,走了下楼,刚走几步,手机响了。她接着电话走到一楼,守候的服务生推开走廊门,杨云认为是连接主楼房通道,所以走了过去。

来电的人相聊甚欢,不知不觉讲了几分钟,走到了走廊的尽头。他边说边讲,无意抬头,看见楼梯间门口站着一个长发的女孩。

她背身对他,低着头在戴项链。长发捋到一侧,露出白皙修长的脖颈和一只粉白的耳朵,在微暗的光线里细润朦胧。

他听着电话,朝她走去:她双手在脖子后,费力纠结地捣鼓项链扣。

杨云和电话里的人说笑着,歪头把手机夹在肩膀上,抬手从她手里拿过细小的项链扣。

小希脖子酸了,正要放弃把项链收起来时,一双熨烫而有些粗糙的手虚握住了她……这触感,是个男人。

她吓一跳,手的主人已接过她手中的精细小扣。热而烫的感觉从手背移到脖子上,指肚温热而粗砺。

身后的人似乎在笑,散漫而不经心,嗓子里溢出淡淡一声:“嗯哼?”沉磁的男人嗓音近在耳边,在光线暧昧的走廊里晕开。

小希莫名其妙,怔愣着回头。

嗯哼。”

男人轻轻的笑声萦绕耳边,小希愣了愣,转过头去。

他手倒灵巧,一秒钟扣好她脖子上的项链,转身拿起夹在肩头的手机,走到窗边去了。

小希回头只看见他高大的背影,黑色的风衣搭在肩上,遮住了低垂的头颅,他笑声朗朗,语气里带了丝不易察觉的轻哄:“……哈……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这人怎么这样啊?

小希不满地拧眉,上下打量他的背影,想等他转身过来瞪他一眼。可他偏不转身,也不走远,就侧立在窗边。

话也不多,多半是对方在讲,他笑着答几句。语气明朗夹杂着柔和,听得出对方应该是女人。

小希揪着眉毛等了好一会儿,他的电话还没完。

她渐渐觉得瞪着他背影无聊又无意义,想想刚才他给她戴项链,除了一开始不可避免地碰上她的手,触了她的脖子,动作倒一直干净,没趁机揩油,还特意拉了下项链,拉开距离。

只当被猪啃了吧。小希瘪瘪嘴,转身进了107。

……

杨云打完电话,回头看一眼对面的死胡同,发现走错了方向,返身走回楼梯间,扬起风衣利落地穿上。

绕下楼梯时,职业的敏感让他察觉到异样,脚步一顿立刻闪到一旁,侧身凝眉地听。

楼梯间的工作门没关牢,两个服务生在低声说话,头一个语带指示:“看到刚才那个女的没?白衣服背黑包的那个。”

“看见了,真他妈漂亮。”回答的人色迷迷的。

第一个人凉凉道:“简小希。”

后者瞬间换了语气,害怕起来:“杨文他老婆?”(此处老婆的意思是女朋友)

“就她。”

杨云抿着唇。

杨文,他的死对头。9年前,杨文是杀死他未婚妻夏时的最大嫌疑人,最后却无疾而终。

安静中,第二个说话的人吓得撞倒了杯子,叫苦不迭:

“早知道她是杨文老婆,你要我命我也不敢办这事儿!

你们要挑拨杨云和杨文,别冲女人下手啊。完了,我把下药的水给她了。她要出什么事,我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杨文这些年被杨云盯得紧,收敛了很多,你以为他还能像以前一样杀人跟捏蚂蚁一样?”

“可那是杨文!”后者几乎要哭,“他连杨云的未婚妻都敢杀,把人切成一块块的都逍遥法外。我怕招了他,到时连骨头都找不到。”

言焓靠着墙壁,眼神放空了一秒。他从兜里摸出烟,刚要叼进嘴里,眼睛眯了起来。

烟嘴上有一点粉尘大小的濡湿,呵,他居然也被下药了?

要不是眼尖仔细,还看不出来。

刚才打牌时,大衣挂在椅背上,不在他视线范围内。

他两指把玩着那只烟,看半晌,竟笑了笑,从墙壁上站起身,往来时的走廊过去。刚才他站立的地方,死胡同那边只有一间房。

……

小希关上房门,似乎没有窗子,里边黑乎乎的。她眨了好几下眼,努力让瞳孔适应黑暗,可尽全力也只能隐约看到桌椅轮廓。她没开灯,回忆着房间平面图,瞎子一样摸黑走去最里边,推开门。

洗手间里有一扇窗,虽然外边乌云密布,但好歹有丝光线。

小希脱了大衣扔在沙发上,穿好鞋套进去蹲下,骨头咯噔一声响。她没在意,打开黑包,麻利地戴上手套和特制眼镜,起身拉上百叶窗,洗手间顿时重归昏暗。

她脑子放空站了几秒,咬着牙用力捶小腿。

又是一年冬天了,阴雨绵绵的冬天。

她的遗传性风湿似乎更严重了。冰风冷雨里出一趟门,浑身上下没一根骨头不难受。

这工作不归她管,但她刚上岗,手头没事,而关小羽急遇私事,拜托了她。好在她也熟悉,不至手忙脚乱。

她搬出探测装置,不紧不慢地扫,犄角旮旯都不放过。

会所新装修,洗手间里没什么痕迹,扫了一圈,黑暗中只有洗手台旁的脚印和台上的指纹散着冷白的光。都是关小羽前一次采集过的。

她再次找一遍,这次,地毯的缝隙上有一处微白的异色,是一小片针眼大的纸屑。

小希拍了照,用镊子夹起来细细端详,有点像锡箔纸,在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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