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兴致正浓,薛太岁才看清眼前黑衣人竟是六十多岁的一个老者,眉毛刷白无比,只是身形太过羸弱,不过十三、四孩童的身高,直可用瘦小枯干一词来形容。
忽的黑衣肚皮咕咕作响,他不好意思讪讪一笑:“一月未食,这肚皮着实不争气。”
薛、邱二人也自尴尬,黑衣人却从佛堂神龛下面取出锅灶碗筷之物,口中感叹:“四十年来未曾拜访,文觉兄的家当还在,不易呀,不易。”然后用漓泉之水洗净。他再去寺庙后厨寻了不少辣椒、芥末、盐巴,又从后院摘取葱蒜,仿佛竟是自己家一般。
邱八咽了咽吐沫:“前辈,虽有烹煮家当,却没有肉食饭菜,我等如何下灶?”
黑衣人一指庙外:“不是有大好的狼肉吗?你等小辈如何得知,这土狼之肉堪比狗肉,土狼一身修为甚是不弱,吃其血肉却可大补,年轻人不必客气。”
邱八暗自腹诽:“他妈的废话,要是能吃土狼肉,我二人还会被狼群追的落魄这寺庙,老头胡吹大气。”
黑衣老者拿出火镰,“啪啪”几下,篝火燃起。
薛、邱二人不知他耍的什么把戏,静静看着。
忽而,半空中一声鸟叫,一只云雀倏地飞过,还未等划过天际,但见黑衣老者突然竖起左手食指,向天空一指,口中喝了声:“落!”
那鸟儿仿佛中了邪,四肢僵硬,翅膀停滞,整个身子失了活动力,“叭”的一声,径直从空中掉落下来。
邱八瞪大了眼睛:“我擦,这是什么法术,扯得吧!”
薛太岁眼露精光,不经意说了一声:“凌空打穴。”
黑衣老者赞叹地望了他一眼,口中喃喃道:“佛门经典,果真非同小可,可惜了,可惜了。”似有无尽悔意。
邱八睁着脖子:“薛头儿,别扯淡了,什么人凌空打穴能从地上打到天上?”
薛太岁不理邱八胡乱喊叫,起身跑向地面,将那坠落的云雀拾了回来。
摸其五脏六腑,早已摔得粉碎,停止了呼吸。
老者拿起云雀,右手略一用力,竟然似吹风过电,云雀周身羽毛被震得七零八落,瞬间成了一只光屁股鸟。
老者左手食指如刀,轻轻一划,瞬间剖开云雀胸膛,开膛摘心,清理五脏六腑,仿佛家常便饭,不过几息,挑拨干净。
薛太岁一旁讪笑:“前辈,这烤鸟肉一事,还是我来吧。”
邱八连忙附和:“让薛头儿来,他是伙头兵出身,烹饪本领极好。”
老者捻髯微笑:“罢了,就依你等小辈,内力催熟鸟肉,必然不如火烤的香甜。”
架上树枝,薛太岁烤起鸟肉,阵阵香烟弥漫。
老者深吸了一口气,右掌一推,真有排山倒海之势,那股香烟借着掌风,飘扬出去。
外面的狼群闻见烤肉之香,吱吱吱怪叫,似是相互商议,过了片刻,几只胆大的土狼再也按捺不住,三头肥壮的土狼,前后排成丁字型的阵势,小心翼翼往漓泉寺而来。
邱八冷汗连连,手里握着的环首刀把,滋滋作响。
薛太岁似是对老者实力颇有自信,只是静静盯着寺庙入口之处。
老者不以为意,收敛了气息,似在假寐。
三只土狼慢慢走近寺庙,“吱呀”一声,挑开大门,盯着眼前三人和篝火上的烤云雀,慢慢逼近。
领头的一只,倏的一声,隔空跃起,直扑邱八,邱八刀还未离鞘,土狼已近眼前。
老者忽的开眼,右手中指弹出一指,口中叫了声“倒”,“啪”的一声,土狼脑壳正中间钻了一个手指宽的血洞,顿时倒地绝气身亡。
另外两只土狼早已开了灵智,见势不妙,转身要逃,老者又隔空点出两指,“噗通”两声,两只土狼倒地不起,后脑海均有两枚血洞,汩汩冒血。
三狼一死,狼群顿时心生感应,再不敢盘踞庙外,嚎呼连连,落荒而逃。
邱八扛过三头土狼尸体,口中讪笑:“老前辈,老爷子,您这是什么功夫?这般厉害,教教我好不好,到时候我学会了,给您天天捕捉妖兽,孝敬珍馐美味。”
老者捻髯一笑:“此乃老夫自创的枪指,要学嘛也简单,自己拿去看。”
说罢,老者从腰间百宝囊中拿出一本薄薄蓝皮手札,上写“枪指”两个大字。
邱八没想到老者如此好说话,慌忙拿起手札,翻开来看,嘴中朗读出声:“先以铁砂掌穿沙秘法锻炼手指筋骨十年,金石可镂方止,再以吐纳内息之法调息筋脉,运用周身混元真力于指尖,悟性高者四十年可成,悟性差者八十年可成,如若八十年未达三百米指力者不可再练,以防走火入魔。”
邱八翻了个白眼:“我擦,最少也要四十年,算了吧,我还是不练了。”
老者冷笑一声,收了手札:“神仙也是凡人做,只是凡人志不坚,无缘,无缘呀。”
一旁薛太岁看了“枪指”两字,似有所思,眉头紧紧皱成了疙瘩。
邱八却大呼道:“老爷子,肉食有了,却没有酒,可惜呀,可惜。”
老者嘿嘿笑道:“老夫行走江湖,岂会无酒,等着。”
说罢从腰间百宝囊中取出一只巴掌大小的白玉酒壶,上面雕刻数枝金梅花。
老者拧开壶盖,右手冲着漓泉方向一指,口中喝了声:“起!”
那漓泉水仿佛心生感应,化作一道水线,空中打个半弯,直入酒壶中来,仿佛无穷无尽。
过了半个时辰,邱八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