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院内外灯火通明,寺庙顶端悬挂着一盏盏红灯笼,外院摆满了烛台,上面放着数不清的烛灯。
宁羽拉着云衣一直走,从庙宇的一位和尚处取过两盏小烛灯,并道过谢以后,就径直往外院的红烛台走去。
临到近前后,他静静闭上了眼,手捧烛灯,心中默默祈福。
即使在这无比喧嚣的氛围下,他也仿佛像云朵一样的轻松平静,如小桥流水般自然。平平淡淡最为可贵,只有以平淡的态度面对世俗中的繁华与喧闹,才能让自己做到心如明镜,安然入梦。
“希望祖父祖母一直都平平安安。”
他埋下头,在心中默念了三回,才睁开眼,无比郑重地将手中的小烛灯轻轻放置在了另一盏烛灯旁。
转过身,却是惊讶地发现云衣始终怔在原地,手里捧着那盏小烛灯,久久没有动作。
她的这盏小灯尤为特别,器皿的形状就像一朵盛开含在其中的那一点灯火,就像是人们所寄托的希望。
看她这么久都没有动静,宁羽也是有些疑惑,开口问道:“怎么了?”
云衣的眸中烛光交相辉映,闪烁着夺目的光芒,却也难以掩饰她心中的那一抹忧郁和落寞。
“……小哥哥。”她轻轻张了张嘴,有些犹豫道:“你说,我们的愿望,会被听见吗?”
云衣的声音是那么的稚嫩,仿佛稍微一点声响,就会将其吓得无影无踪。
但这声细弱蚊声的话语,还是成功落到了宁羽的耳中,他凝视着云衣,微笑着,毫不犹豫地斩钉截铁道:“一定会的!”
这下,云衣才终于露出了充满希冀的笑容,捧着莲灯,就欲将其放上烛台。
霎时间,宁羽突然脸色一变,在所有人都始料未及之时,从寺庙上空落下数杆旗帜,遍布在整座庙宇四周,接着,汹涌灵气腾空而起,将整个寺院都笼罩其中。
灵江城民众看得愣了神,要知道这里可是金蝉寺,有谁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嫌自己命太长了吗?
慧净眉头微皱,喝道:“谁!”
这一声夹杂着狮吼之威,众人明知不是冲自己来的,都感觉震耳欲聋,耳膜仿佛都要震裂了,而寺庙周围刚布下的阵幕更是一阵颤动,但最后还是稳住了。
见状,各方势力都是心头一凛,一吼就有如此之威,果然不愧是金蝉寺!
而其他一些守卫僧人早已持棍跃出,摆下罗汉棍阵,将民众护在其中,严正以待。
一时间,气氛陡然就转变了,所有人都看向寺门口,那里有一众人马,正谈笑着走来。
“哈哈哈,金蝉寺的诸位道友,我们不请自来,还望不要怪罪啊。”
“正好,各方势力都在,这下倒是省事多了。”
正所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看清楚了来人,慧净也是目光微凝,低语道:“血魂殿!”
寺院门口的一众人马,正是来自乌山城的第一势力,血魂殿!
乌山城与灵江城相隔不远,边界相互接壤,但是双方井水不犯河水,数十年间都相安无事。
与各方割据的灵江城不同,乌山城早在二十年以前就被血魂殿给彻底统一,接着又发展了这么多年,其势力之庞大让人难以想象,恐怕就连身为灵江城龙头的金蝉寺,也比之不及!
“居然是血魂殿!”
“怎么他们也来了?”
“莫非乌山城要和灵江城开战了?”
……
血魂殿是乌山城内的土皇帝,手段狠辣,凶名远播,许多人都是闻风而逃,根本不敢与其有任何接触,如今金蝉寺举行上灯庙会,他们却大举前来,让灵江城民众慌乱不已。
叶宋涛看着一众人马,目光微凝,心中不由得开始担心了起来。
灵江城虽然和乌山城相安无事已久,但世事格局总是变幻莫测,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突然变天。据他所知,血魂殿的老殿主早在二十多年前,就突破到了灵宗之境,当时,乌山城内的其他势力见了他,无不闻风丧胆,抱头鼠窜。
接着,他就开始横扫诸敌,大杀四方,不断扩展自己的势力,最终一统了整个乌山城。
经过了二十年的安稳发育,如今的血魂殿怕是已经极度膨胀,忍不住想对灵江城出手了,毕竟,灵江城尚还处在混乱格局,若是他们此时突然介入,说不定正好能杀一个措手不及。
对方现在还没有示意,究竟为何而来,众人还难以预料,不过俗话说得好,无事不登三宝殿,诸如南宫武、叶宋涛、穆鹏程这样的人,都已经隐隐有了一丝不详的预感,对方这样兴师动众而来,总不可能是来上灯的吧?
领头的一位骑坐在猛虎身上的男子扫视了一番,笑着说道:“刚好,南宫家和衍兵阁的人也在,这下正好可以把事情全部说清楚。”
“灵江城与乌山城两方长年以来一直安好,你们血魂殿今日如此行径,究竟所为何意!”
灵江城虽然内乱严重,但各方势力也都是明事理的主,大敌当前,肯定要同仇敌忾,一致对外。
更何况,他们如今可是身处金蝉寺,有慧海大师这位灵宗级强者在身后坐镇,自然是底气十足。
“慧净大师的话,应该知道的吧,我们血魂殿今日前来,究竟所为何事。”
骑虎的男子目光微凝,坐在上方俯视而下,道:“我们前日寄过多次信笺,只可惜,每次都没有收到想要的回复。”
闻言,众人的目光都是齐刷刷地向慧净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