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隆基这样的处理固然是好,可杨国忠心思一动:“这最后的结果不是自己想要的,这完全是按照他们几个的意思走了,也忒没宰相的面子了吧!可圣上主意已拿定,已经没了转圜的余地,不过还得争上一争,扭回些颜面也好。”
心思一动,便道:“陛下,臣以为陛下您这样处理实在是高明,臣佩服的五体投地,只是,我们这些做臣子的还需要想到另一层来替陛下分忧。安禄山接到旨意后接下来会有怎样的反应,是会乖乖的带上李峥来京呢,抑或是再次抗旨,有其他的举动,不得不防呐!”
李隆基想了想,杨国忠这话还真有些道理,安禄山已经抗旨了,也就很有可能再次抗旨,他和李峥如果不是蠢材的话,难道真会乖乖的孤身来京?若是这样的“轻描淡写”的旨意被他们识破,弄巧成拙,会不会也同样引发兵乱呢?……
见李隆基犹豫,哥舒翰出列道:“陛下,杨相的这份担忧不无道理,我们须得防范才是。不过陛下不必担忧,有我哥舒翰在,谅他安禄山也不敢怎样!为防万一,末将这就回去,调我河西兵力前来,只驻扎在京西一侧,京东又有潼关险要,如此便可无忧。”
“嗯……”李隆基的脸上又露出了欣慰的神色,但他还是不相信那个憨憨萌萌的傻儿安禄山会举大兵反叛,便又无所谓地道:“也好,朕准了。”
杨国忠舒翰,心道:“他这会儿又向着我说话了,看来还是可以拉拢的。都说哥舒翰声色犬马,我得多给他点甜头,尝到甜头了,他就会到我的阵营中来,有他在,对付安禄山才有底气。”
李亨则别有一番心思:“果然不错,看来一切都在李泌的意料中,接下来怎样,我还要回去和先生议一议。”
此事议定,李隆基也有些疲乏了,便道:“好了,这件事就议到这里,时候不早了,你们都下去吧!杨爱卿,你留一下,我还有话说。”
众人躬身向皇帝拜了拜,便退了出去。杨国忠多次被皇帝单独留下,他都习惯了,所为之事大抵不过是和杨玉环有关的。
殿中除过李隆基外只剩下两人,杨国忠和高力士。高力士立马上去搀扶住李隆基的胳膊,请他款款落座,轻声道:“大家,您忙了这许久,想想也会累乏的,老奴还是抚您坐下歇息歇息。”高力士的地位是无人能撼动的,哪怕是杨国忠,这阵也只得眼巴巴看着。
“喔,不打紧。”李隆基坐在龙椅上,又道,“力士呀,你说朕这样处理安禄山,好还是不好?”
高力士恭声道:“依老奴的看法,这样处理最好不过,除此之外也别无他法了。也多亏有太子殿下他们献计献策,再有大家您做主,这天下乱不了。”
听见这话,杨国忠心道:“哼!这个老宦总是替太子说话,也没听说他得了多少好处,图个什么?”
从某种角度来说,李亨之所以能稳稳的当着太子,高力士算是有些功劳的。李隆基亦知高力士一直想护着太子的心思,笑了笑:“力士也说这样处理好,我寝则稳呐!”
又是这话,杨国忠在一旁看着,心中颇有嫉意,李隆基经常在群臣面前讲“力士应承于前,我寝则稳”的话,这又来了,他是清楚高力士在皇帝心中的地位的。
高力士瞥见杨国忠的脸色,暗自哂笑,又道:“大家,您留下杨相,想必是有什么话要说吧?”
“喔,是呀!”李隆基这才对杨国忠道,“国忠呀,贵妃上回就给我说过,她要召集千名穷苦人家的百姓来宫中宴饮,载歌载舞,办一场千人同乐宴,起初我只当她是一时兴趣,说说而已,没想到她还当真了,总在我面前催促,又叫来三位夫人要和我共议此事,呵呵,所以嘛,我想叫你来分忧,你就帮帮她,也算是帮帮我,帮着出出主意,也免得贵妃为此事太劳神,伤了身子骨,啊?”
这事儿杨国忠是知道的,他从虢国夫人那里早听说了,心想这个妹妹真是瞎折腾,眼下斗安禄山和李峥已经够烦心了,你这是添什么乱嘛!这女人,真是只顾歌舞,不懂天下事,唉!
叹归叹,也只得强颜欢笑道:“是,陛下,国忠领命就是。要说召集京城附近的百姓进宫同乐,也是件积德的好事,这才能彰显我繁盛大唐的胸怀,才能体现陛下您爱惜子民的天恩,国忠一定不辱使命,协助娘娘办好此事。”
“如此甚好。”李隆基笑道。
仅一日之后,宦官辅趚琳又在羽林军兵士的护卫下,前往了范阳。与上回出门不同的是,自打离开家门,辅趚琳的脸上就没了笑容,绷着一张没胡子的光脸,那神色,像是即将赴地狱一样。
……
……
狄孑终是坐不住了,带着宋老三和吕青来到了河东,徘徊在河东军营外。军营戒备森严,防范井然,他们想平白无故混进军营是不可能的。得知这里正在征兵,狄孑便动了心思,道:“这里戒备比范阳更严,想必那李峥就是在防范我们。混进去是不可能了,只有一条路可试,征兵。”
“什么?”宋老三惊道,“大哥的意思是……学何刺手他们,也去报名?”
“对喽!”狄孑道。
宋老三道:“这风险也太大了吧?而且何刺手马成他俩就在李峥军中,这一旦碰见会不会?……”
“会不会露馅是吧?”狄孑冷哼一声,“难道他俩还真死心塌地的投靠了李峥不成?怕个鸟,若他俩真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