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峥大军本也不打算进东都,只是想擦着东都之北便向西挺进。只是树欲静而风不止,没料到东都府不打算放过他们。早有先头的侦查兵回来急报了军情,说对方至少有近万兵马在洛州之北排兵布阵严阵以待。
李峥闻听并不惊诧,笑道:“果不出我所料,往后各郡府都备好了兵候着我们呢!”
严庄“嗯”了声,道:“东都是大唐重地,兵多将广。某闻那河南府尹张佑辉为官清廉,有些作为,我们可不能小觑了他。”
李峥道:“若真是个好官,我倒不想与他为敌,只是大军拦路,某非要突破不可,不但要突破,还要打一个漂亮仗,让后面的郡府闻之丧胆。”
严庄道:“将军所言不错,那就请排兵布阵吧!”
李峥念及张佑辉是个好官,想了想对独孤问道:“不如你去一趟,一来看看敌情,更重要的是想办法联络到东都的官员,告诉他们我想和张府尹会一会,看他愿意不?”
独孤问盯着李峥,顽皮道:“还有些良心,好吧,你等着。”说罢纵马而去,到了东都之北,只见这里是一片开阔地带,因此河南府的兵便毫无隐藏的分头列阵,只在必经之道候着李峥。
独孤问手持望远镜将对方的兵阵瞧个一清二楚,不由暗笑:“果然中原兵备松懈,这里毕竟没有会打仗的良将,这样的排兵是要和我们单挑的,毫无兵法可言。”
独孤问纵马向前,取下弓箭,将一封书信绑在箭头,拉满弓弦,“嗖!”的一声,那支箭矢直向对方前阵窜去……
大唐承平日久,中原腹地的兵不知战。因此见到独孤问单枪匹马而来,却不知应对,只眼巴巴瞅着一支箭矢飞来,“噔”一声插在自己兵阵之前,这才晓得对方这是飞箭传书。
先头的兵拔出箭矢拿下书信立即回报。书信到了张佑辉手中,他看罢笑道:“哈哈哈,贼人头目居然想和某单独会面,这分明是畏惧我东都军兵数倍于他,简直是岂有此理,痴人说梦,某身为朝廷官员,怎能与贼子会面,休想!”
颜真卿却道:“某闻那李峥是个有些妖术的人,他曾带兵与奚和契丹作战,几战下来打的敌酋瓦卸冰消,更紧要的是李峥征战蛮地的理由却是为给两位大唐的公主复仇,这便是奇异之处,因此李峥为人还有些道义可言。如今两军对垒,我军数倍于他,谅他也插翅难飞,倒不如我等姑且去会他一会,看看他究竟是人是妖?”
见颜真卿这样说,张佑辉想想有理,便道:“既然颜兄这样说,那就去会他一会,探探虚实也好。”两人立即命一小队军使赴黑狼军中通报了消息,与李峥约定了会面方式——双方大军均不得向前,各自只带小队护卫,在中间地带会面。
李峥心中暗笑:“他们是不知道我的厉害,即便是双方大军在后,以我的火力也能远程灭了他们。”但李峥不是耍无赖的人,这便带着独孤问独孤蓉二人亲赴会面地。只是临行前备好了手枪、震爆弹、催泪瓦斯,以防万一。
还是一片开阔地带,李峥三人驾马徐徐而来,却见对方两位官员在前,后边跟着二三十骑护卫早已候着他们,便悄悄摸了下腰间的手枪,道:“我们人少,也要小心些。”
独孤问瞧见他的动作,道:“主将有时也会窝囊,小心他们会吃了你。”
“废话!”李峥呛道,“我的命能白白丢么?贫嘴。”
独孤蓉笑道:“有我在,想必大将军的命也不容易丢的,呵呵,走吧!”
三人上前,张佑辉和颜真卿倒是吃了一惊。颜真卿道:“我们带了一队兵马,那李峥却只三人前来,倒是另某敬佩。”
张佑辉道:“清臣兄何必总为贼人说好话,我们且上去会会他。”说罢也带队向前。(颜真卿字清臣)
双方碰面,彼此先细瞧了一番。李峥见对方是两位中年官员,皆面容清朗,两眼有神,一副精神抖擞的模样,便拱手道:“在下正是李峥,见过二位,却不知哪位是河南张府尹?”
张佑辉不情愿地“哼”了一声,随意拱手,肃然道:“本官正是河南府尹,你休要耍什么花招,某也没工夫与反贼客套,有话直说。”
李峥哂然一笑,道:“好大的官威,如此甚好,那某就直言不讳,你不是我的对手,若是拦我的路,唯有死路一条。某之所以前来相劝,正是听闻张府尹为官清正,官声尚可,某不愿意伤及一位好官,这才愿意来费一番口舌,若是个贪官糊涂官,本将军早就踏平你的队伍闯过去了。来此目的就为这些。”
张佑辉闻言“哈哈”狂笑:“没想到呀,一个反贼居然能说出这样厚颜无耻的话来。你若真有良知,为何带兵反叛?你目无君上,目无纲常法度,看我大唐天威能容你造反?
哼!李峥,我晓得你的身世,也听闻些你的事迹,像你这样的叛君叛国的反贼,人人得以诛之。你如今见我东都的军兵数倍于你便露出了胆怯,这才来与本官求情的,是不是?本官劝你早早受降,待圣上开恩宽恕你的罪行,这才是唯一的活路。”
李峥叹了一声,顽皮道:“知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是酱紫的,这都是清官的套路呀!你骂的嗨,只是忽略了一点,先不论圣上是不是明君,只论杨国忠尸居相位,搅乱朝纲,朝廷的大半边天都成了‘杨天下’,这样的朝局是你所愿么?你若真是清官,不应该是向杨家行了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