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德每天忙碌着,并不知道危机渐渐在逼近他,可即便不知道,他心里隐隐的感觉不安,自从那日跟踪罗青天起,他发现罗青天整个人变的很暗沉,似乎在计划着什么,虽然他不知道罗青天为什么会变,可李明德的内心总感觉罗青天变化是针对自己的。
于是他让府上的人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应对,不能让任何人有可乘之机。
中了状元,吃了谢师宴,拜见了皇帝,一切事情是那么的顺利,水到渠成,这转眼便到了李明德当值的日子,其实也不是什么好职位,就是在翰林院当修撰。
这历代的状元第一个职位便是安排进翰林院,做一个小小的修撰。别小看修撰职位低,含金量还是很高的,如果运气好的话,状元出身的修撰,只需要十五到二十年便能做到六卿(尚书)或卿贰(侍郎),甚至入阁辅政做相。
当然这是对于别人来说是最好的结果,对于李明德来说,这个结果很鸡肋,他要熬个十数年才能做六卿,他可不希望要熬如此久,浪费自己大把时间,虽然自己年纪轻轻的不能做高官,但他可以靠功劳获得提拔的官职。有了功劳,升官自然就快了,那他就不用在翰林院死熬。
打定了主意,李明德也没想太多,便正常入职,第一天李明德与文秉等人干上了。
文秉也在翰林院当值,因为输给了李明德,他心里多多少少不服气吧。
李明德向来有睡懒觉的习惯,可是呢,为了当值,他可没睡懒觉,早早的起来,便入宫当值,谁料翰林院的这些家伙,个个跟打了鸡血一样的,比他来得早。
除了学士等人,在这些翰林院里他来得最晚,等他到的时候,每个人都在忙碌着,他们似乎根本不想搭理他,甚至当他是空气,他很尴尬,看着一众忙碌的人,他不由清咳了一声。
“诸位同僚,我想问问,这一天我该做什么?”
文秉也在其中,他见到李明德,便勾唇冷笑。
“李状元,第一天当值,你便来得这么晚,你如此有本事,我们自然不敢吩咐你做什么,你若是无聊呢,一旁呆住着就好,不要妨碍我们干活。”
其他人自然是跟文秉一伙的,也纷纷嘲笑李明德。
“李状元才华横溢,你这样的人才自然不屑跟我们一样,更不用起早贪黑的干活,你来翰林院不过是走个过场,陛下如此器重你,很快便能高升。”
“那当然,刘沁大人因为弹劾李状元,都被陛下罢官了,李状元是有轻狂的资本,自然不需要同我们为伍。”
众人左一句右一句的状元,明显的就是笑话李明德,翰林院的修撰,哪个不是状元出身,而他们却冷嘲热讽的,显然是故意的。
李明德被气得心口疼,他看了看时辰,自己可是算了时辰,他没有来晚,不是他小心眼,他怎么看,都觉得这些人故意的,肯定是一起说好早来,然而给自己一个下马威。
好,你们牛逼。
算你们狠。
联合起来欺负我,那不要我干活,我便枯坐,看你们奈我何。到时候便来看看,到底谁的下场惨。
李明德懒得理会他们,自己到书架寻了一本书认真地看了起来,这一看便是一晌午,而其他人也没在跟李明德有任何的交谈。
文秉见众人都不理会李明德,心里不禁得意了,李明德胜了自己又怎么样,朝中不知道多少人看他不顺眼,昨日大家知道李明德要当值,他们可未曾商量,众人便默契的提早来了,要的就是给李明德一点颜色瞧瞧,让知道什么羞耻。
李明德发现有人在看自己,他侧眸看去,然而对方却依旧移开了眼睛,虽然他没看清是谁,但是李明德心里有数,这个人就是文秉,一群小人,比不过自己,便联合了对付自己。
他提起笔在一张白纸处画了一只大乌龟,在画了几只小乌龟,画完,他扬起来看,一面看,一面笑道。
“这世上乌龟寿命很长,但是呢,他们总是缩着头,为什么呢,因为他们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胆小如鼠,只要外界有一点风吹草动,他便缩起头来,这是它的一种自我保护方式,更是一种害怕的方式。真是可怜,做人呢,要光明正大,更要堂堂正正,背地搞小动作,跟缩头乌龟有什么区别。”
文秉等人一听,面色瞬间变了,李明德在骂他们乌龟,真是岂有此理,简直过分了。
其中有人脾气暴躁,便站了起来,朝李明德吼道。
“李明德你说谁乌龟呢,有种你说明白点,阴阳怪气,指桑骂槐有什么意思?”
李明德一惊,认真地看着自己手中的画,大笑道。
“我无聊画几只乌龟,碍着你了,你如此激动,难不成你真觉得自己像乌龟。”
“李明德,你以为自己中了状元就了不起,我告诉你,我杨天福当年也是状元,那又怎么样,还不是在翰林院当值,我们都没什么区别,你何必如此目中无人?”
什么?
原来是杨家人,京都的杨家人可傲着,杨天福,李明德一听名字便知道,杨天福和杨天芳是一路人,古人取名字都是按字来排的,杨天福肯定是杨天芳哥哥之类的亲戚。
还真是和杨天芳一样,只有脾气,没有脑子。
明明就是他们先目中无人,联合起来整治他,而今却倒打一耙,说他轻狂,颠倒黑白的本领真是炉火纯青了。
李明德也不想和杨天福这种人瞎扯,便继续扬起手中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