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儿将李明德写得诗送到了张信手里。
张信看到诗,他整个人都震惊了,他们坤国还有这样的人才,他顿时留心起来,一看字迹,竟是自己儿子张子仁的字迹。
他立马找人将张子仁寻回来。
张子仁害怕张信找自己麻烦,将赵鹏也一起带回了府。
张信坐在正厅的上首等候着,见赵鹏也来了,不由起身作揖。
“二皇子……”
“先生不必拘理。”赵鹏自觉地入座。
张信心里很激动,几乎按捺不住想问张子仁《秋风词》是谁写的,可赵鹏在,他得保持着风度,不能失去了帝师的风范,因此他捋着胡子坐下,便说道。
“二皇子最近也和李明德混在一起?”
“对,本皇子也加入了喜来楼的生意。”赵鹏如实告知。
张信似乎很无奈,只能摇头。
“二皇子你是聪明人,你肯定打听过李明德的为人,他是什么样的人,你应该很清楚了,你怎么能和他混在一起,这若是让陛下知道……”
“爹,孩儿觉得李明德很不错。”张子仁打断张信。
张子仁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张信便怒视他。
“你这个逆子,你经老夫同意,就敢和李明德合伙做生意,他是什么人,你不知道。”说着,他竟是觉得自己心口疼,忙是捂着胸口:“你们选的新铺子在城西,城西是什么鬼地方你不知道吗?竟是由李明德胡闹。”
张子仁本以为自己爹反对跟李明德合作,原来是在怪他们选店的事,心里不由泛起胜利的滋味,爹这是同意他跟李明德合作了,可他因为害怕,竟是缩着头,不敢接话。
“老夫觉得这店铺都由老夫来选,你们俩个人什么都不懂,竟听他瞎忽悠,他喜来楼生意好,也是厨子的功劳,和他有什么关系,不要听他瞎操控。”
赵鹏反驳道。
“先生,那个菜就是李明德教厨子做的,没有李明德,厨子哪里能做出这么好吃的菜。”
张信一时竟是无言以对,貌似那菜确实不错,竟是那个李明德自己研究出来的吗?真是想不到,他还这样的手艺。不过,自己儿子好不容易能找到一门营生的店,怎样都不能给败了。
张信在心里盘算着,打定了主意便认真地说道。
“不管怎么样,你花得老夫的钱,老夫不放心,喜来楼分号由老夫来选址。”
语气坚决,完全不容人拒绝。
张子仁瘪嘴看向赵鹏。
赵鹏明白张子仁的意思,正好他也有事和张信商谈。
“张先生,我们还是不要在乎这个喜来楼选址的事。这些小事,我们来安排便好,现在该关心的是南都即将爆发的瘟疫,我们要做好十足的准备,而不是坐以待毙。”
“什么?”张信双眼睁得老大,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赵鹏:“二皇子,你在胡说什么,南都怎么会爆发瘟疫,你可别听李明德那个傻子瞎忽悠,不可能的事。”
他连连摆手,完全一副你在说笑的神色。
“怎么不可能?”赵鹏掷地有声地反问。
张信只觉得心好疼,他连连捂着胸口。
“二皇子,你怎么这么不听劝告,老夫在南都生活了一辈子,南都从来没有发生过瘟疫,这里风景优美,环境优雅,怎么可能发生瘟疫。如果真如李明德说的那般,淮河地势低,蚊虫多,容易滋生瘟疫。那南都应该年年都会,而不是就今年会有瘟疫。”
他义正言辞地反驳张鹏,字字属实,句句在理,他的态度已经明确的告诉了赵鹏,他张信完全是不相信南都会爆发瘟疫。
赵鹏很失望,他认为张信是父皇的老师,更是一位德高望重,博古通今的良师,应该会懂得变通,更会听听他的意见,也会去查看查看,可是张信不仅没有实际考察,而是直接反驳了自己。
他很失落,看来关于南都瘟疫的事只能靠自己了。
“既然先生不愿帮忙,那我们就靠自己吧。”赵鹏抬头,迎上张信失望的目光:“本皇子已经给父皇奏明了,南都即将爆发瘟疫之事,相信父皇自有定夺,会批奏,到时候官府自然会管。”
“你说什么?”张信惊地站起来,嘴巴张得鸡蛋那么大,不可置信地看着赵鹏,痛心疾首地说道:“二皇子你这是自取灭亡。南都永远不可能爆发瘟疫。你宁愿听信他人的妖言惑众,也不愿听老夫的良言。”
“苍天哪!”张信捂着胸口直喊:“二皇子如此,让老夫情何以堪,陛下知道二皇子来寻老夫,跟老夫学****收到你的奏折,定会觉得是老夫让你写的,必定会派人来救灾。二皇子可知,造谣生事是什么罪名?”
“咳咳……”说着,他竟是咳嗽起来,“噗嗤”一口鲜红的血直接吐了出来,铺洒在青石地板上。
“先生……”
“爹……”
赵鹏,张子仁冲到张信面前搀扶他。
张信双眼泛起来泪光,生气地将赵鹏推开。
“老夫的一世英名要毁在你手里了。”他颤抖地跌坐回椅子上,惨声道:“二皇子你不该来南都寻老夫。”
“本皇子一人做事一人当,绝对不会连累先生。”
张信此刻犹如风烛残年的老人,满脸沧桑,他有气无力地朝赵鹏摇头。
“二皇子你走吧。”
“先生……”
“走吧……”张信从牙齿缝里挤出话来,旋即他不再理会赵鹏,而是疲惫地闭上了眼睛,有清泪缓缓地从脸颊滑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