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东炊往窗外瞧一眼:“南霜好像在外面。”
“我出去看看她。”冰灵站起来,离开了屋子,她心里也不好受,借着这个会出去散散心。
魁伟的杏花树下,南霜穆孤身一人,安安静静地靠着。
五根发簪斜斜插在乌黑的发间,几缕青丝垂在耳旁让风轻轻抚荡。飘落的叶子洋洋洒洒盖满罗裙,黄绿相衬,好像下一刻就要和她融为一体。
南霜穆睡着了,修长的睫毛一颤一颤,似是做了一个不太/安稳的梦。
梦里,南霜穆来到一个挂满药水瓶子的房间,白色的墙,白色的床单,床单下盖住一个憔悴的女人,那女人异常消瘦,仿佛一阵风便能将她送走。
南霜穆朝病床走去,被单里倏然伸出两只血淋淋的,牢牢抓住了她。南霜穆大惊,挣脱着后退,可那双如铁似钢,怎么扯都扯不开。
母亲的声音变得狰狞而陌生:“为什么不救我为什么要离开我”
南霜穆摇着头,惊恐地掰着那双血:“不是的妈妈,我没有离开你,我在想办法,我很快就能拿到钱了,很快”
那双放开了她的,转而却掐住了她脖子,南霜穆张开口,再也出不了声。她用力喘着气,可是空气却离她越来越远。
“再给我一点时间,再给我一点时间。”她心里不断呐喊着,不断哀求着。
“南霜,南霜?”
狰狞的声音忽然变得温柔如玉,南霜穆感觉那双血松开了,空气再一次回到她口。
缓缓睁开眼睛,阳光透过叶子缝隙,直直照入瞳孔。南霜穆又快速把眼皮子闭上,皱眉表示不满。
很快一个身影来到跟前,为她遮去了刺眼的光线。
“做噩梦了?”温柔的声音问道。
南霜穆眯起眼,看到一个背光的身体,那脸棱角分明,有几分熟悉,她开口叫道:“少群”
冰灵叹口气,放出一个治愈用的水球,水球揉成一滩水飘到南霜穆头顶,那水冰冰凉凉,又可遮光又可降温,恰好适合现在满头细汗的南霜穆。
“是冰灵啊。”南霜穆揉揉眼,伸了个懒腰。
冰灵在她前面坐下,看她变色不佳,便给她断了个诊:“你颊骨渐瘦,眼窝带青,是心疾过重的体现,需要温心修养才能有好转。”
南霜穆扫掉身上叶子,漫不经心说:“可能累了,最近老睡不踏实。”
冰灵帮她摘下头发上的叶子:“在这里睡当然不踏实,怎么不回房休息。”
南霜穆恹恹地说:“在哪里都一样。”
冰灵的视线从她脸上,转移到了她腰间两块发亮的骨龄牌上,许是反复拿捏摸搓的原因,其一块非常的光滑。
“想他了?”冰灵问。
南霜穆低头看着骨龄牌,这是凌少群唯一的信物,她每次拿在里摩挲都想从摩挲出个人来。
就算她没有回话,冰灵也知道答案。思考片刻,冰灵从衣袋里拿出一个精美的瓶子,递给南霜穆。
“这是我调制的薰衣草香露,有助于睡眠,你试试。”
瓶子十分精美,南霜穆的眼角微微动了一下。她接过香露,揭开上面的小盖子,放鼻子下面嗅了嗅。“真香。这瓶子也好看,色泽丰富,流光溢彩,是上等的琉璃瓶。”
冰灵说:“你喜欢就留着,香露用完了还可以续进瓶子里。”
南霜穆突然问道:“冰灵你可以教我做香露吗?”
冰灵有点意外,慰心地说了声:“好啊。”
南霜穆愿意找事情做是件好事,这样就能分散她的负面心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