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老婆娘大闹麻将室的事情,给胡志强了一些警醒。以前,他总觉得,打扑克,玩麻将,都是茶余饭后的消遣,大家都会喜欢,没有什么不妥当的。
姥姥胡莲和她的老姐妹,不也在玩吗?
通过这次事件后,他这才隐约知道,善良勤劳的人民,其实对打麻将赌钱,是深恶痛绝的。
但就而今眼目下来说,只有这种方式,胡志强他们才会有点收入。
胡志强的500元钱,现在所剩无几了。
但两个老婆娘大闹麻将室的事情,胡志强的父母,以及他的姥姥和哥哥并不知道,因此他们无法及时发现这种苗头性倾向性问题,不能及时有效地教育胡志强悬崖勒马。
新的一年里,世界格局发生了变化,国家的格局发生了变化。人们的思维模式、道德观念、处世哲学、行为习惯,也发生了变化。
世道变了。
就拿张哥来说,以前,在城北这一带,他是相当有影响力的人,威望颇高。
但随着他家道的中落,他的影响力,越来越有限。以前能摆平的事,现在,他摆不平了。人微言轻。
因为政法机关,正常运转。基层组织,正常运转。
特别是公安机关,正卓有成效地整治社会秩序。拘留所里,关满了人。公平正义,再次回到人们身边。
对于张哥来说,他的人生,已经来到了一个新的阶段。因为,他已经把老本吃光了。他祖上留下来的所有东西,包括古董字画,珠宝玉器,他都变卖光了。
养家糊口,总得要钱。张哥有老婆,有儿女,他得供养他们。
他面临着和胡志强他们一样的问题:如何挣钱。
张哥也打麻将,但他打的是良心麻将、道义麻将。所以,赢的时候不多。
胡志强昨天晚上,又去跳迪斯科,很晚才回家,他一觉睡到太阳黄,起床来,饭也不想吃。
胡志华这时候换上洁白的衬衣,准备出门。
春节假期,胡志华并没闲着,他看望了他的高中和初中老师,走访了同学和朋友。对全市的科研机构进行了了解,对飞机制造、导弹发射、运载火箭等高端前沿科学,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胡志华此时,要去看望苏玉婷的父母。临出门前,他看到弟弟起床,他想借此机会,和弟弟谈谈。
胡志华把胡志强叫到院子中的石桌子前,兄弟两面对面坐下。
胡志华对胡志强说:“前次的那个招工,要是不出意外,你现在就是光荣的煤矿工人了,端的是金饭碗,每月领固定工资,穿衣服都是免费的。”
胡志强摸了摸头,说:“姥姥说那个工作危险得很,经常死人。不去也罢。”
胡志华说:“谁说煤矿经常死人,什么工作都有意外。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谁意料得到?”
胡家院中的桃花,粉红的花朵已经凋谢,结出了指甲大小的果实。
胡志强说:“人家不要我,有什么办法呢!”
胡志华数落弟弟说:“不是人家要不要你的问题,关键是你要争气,不要成天当混世魔王。你一天喝酒、打牌、跳迪斯科,这些都要钱,钱从哪里来?不能老是向父母伸手要钱。”
胡志强说:“大不了我又推小车到文化宫广场卖瓜子、汽水!”
胡志华:“你好意思去文化宫广场卖瓜子、汽水?你不要脸,爸爸妈妈还要脸呢?”
胡志强知道,哥哥并不是看不起小买卖,而是希望他有出息。
但胡志华,确实是看不起小买卖,他认为,男人就应该出将入相,飞黄腾达。
看看时间差不多了,胡志华起身出门。
胡志华来到军区家属院,苏家在军区分了房子,已经从以前租的那幢楼,搬到对面的另一幢楼居住。
苏建国和谢芳菲春节去北京过年,前几天已经回成都来了。
而苏玉婷,则留在了北京叔叔家。
苏家只有谢芳菲在家,看到胡志华来访,谢芳菲很高兴。
她和胡志华说了一会儿话,然后留胡志华下午在家吃饭。
谢芳菲打电话,让苏建国下班后买只卤肉鹅回来。
哥哥出门后,胡志强洗了脸,正准备找个地方去打麻将。
这时,禇卫国骑着自行车,到家里来找他。
禇卫国内招的事被整黄了后,一直没有合适的工作机会。他在家里也呆不住,他父亲褚宗德骂他,叫他不要出门到处乱逛,他也不听。
禇卫国来找胡志华,是有一件要紧事跟他商量。
昨天晚上,张哥找到禇卫国,说有笔账,能不能帮忙收下。收回来,给一定的酬劳。
胡志华一听,这是可以挣钱的活,他问:“有多少酬劳?”
禇卫国说:“这个张哥没有说具体数,但至少有五六百元的样子。”
泡桐街上的麻将室被禇宗德收回后,胡志华他们没有了活动的据点,没有了收入来源。
成天玩耍不是事了,得想办法挣钱。要不然,亲戚朋友都会看不起。
胡志强坐上禇卫国的自行车,两人去找张哥,谈这笔所谓的生意。
昏暗的同济老茶馆,墙壁四周被烟熏得黄黑黄黑的,张哥坐在一张油黄的木桌子前面的竹凳子,悠闲地喝着茶。
胡志强和禇卫国在茶桌前坐下来。
张哥说:“来了?”
禇卫国说:“来了。”
张哥说:“想好了没有?”
禇卫国说:“想好了。”
胡志强说:“张哥,我们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