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小贝在公园长凳上躺了好一会儿才醒过来,第一件事就是喊渴和脚疼。
也不怪她矫情,她穿的是那种女生喜欢的外增高鞋。高高的木制后跟又重又沉,在那树下毫无知觉地转了一个多小时,不疼才奇怪。
付丽给她喂了点水,把前后的事一讲,她顿时露出了惊恐的神情。我这时看差不多了,也就走过来问:“萧同学,你在出事前还记不记得发生了什么?”
本来萧小贝对我一直不怎么待见,还不止一次对付丽说我有点土,不过这会儿遇到了邪门事,再经过付丽一说,知道我有驱邪的本事,于是哽了一下才开口说道:“我也不清楚,明明跟丽丽聊着天。忽然我看到树下有个白色的人影…然后,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白色的人影…”我稍作沉吟,问,“还记得长什么样吗?”
萧小贝害怕地摇着头,与其说是不记得,不如说是拒绝去回忆。
看她这样,我也不意外,毕竟不是谁都有那么好的心里承受力的。我往不远处的树下看了一眼,之前在那的鬼灵已经不见了,我也不确定是不是他迷了萧小贝。
见问不出什么,我也没在多问。她自己不肯多说,我也没必要非问个明白,对付丽和尚天一说了声后就走了。
原以为这件事可能就这么过去了,但是当天晚上,我就接到了付丽打来的电话,声音带着恐慌和害怕,在电话里说萧小贝又出事了。
“倒霉…”我咕哝了一声,有点烦躁,可也不能置之不理,掀开被子就往学校赶。
华悦大学就像众多的大学一样,有着自己的住校区,分了男生宿舍和女生宿舍,我在上半年时还是住在男生宿舍的。
想想也是感慨万千,要是有人跟当然的我说是我,一个暑假后我会变成个阴阳先生,恐怕我只会当他在说疯话。
话有点扯远了,每个学校虽然出入口就那么几个,但住校生和舍管大妈斗智斗勇后,总会找到几个能翻墙而入的突破口。
我翻墙而入的就是其中一个,毕竟大学校门早就关了,要跟门卫大爷说有学生中邪,自己是来给她治的,八成也会被当成傻子。
还好我在这里住了两年多,对华悦大学住宿区的地形还是相当熟悉的,想当年也没少被舍友拉着来女生宿舍附近偷窥过。
当我匆匆到女生宿舍楼下时,意外看到整栋楼都是灯火通明的。而付丽早早就等在了楼下,焦急地东张西望。
在看到我出现在路口时,拉着我就往宿舍里跑。
“等等,宿管大妈现在都不管男生进女生宿舍了吗?”我连忙问,就算见多识广了,要进女生宿舍多少还是会有点慌。
付丽在前领着路,头也不回地道:“宿管阿姨现在可管不了你,刚刚宿管阿姨也被小贝给摔了!”
“怎么?造反了?”我有点幸灾乐祸,去年我被拉来偷窥没少被宿管阿姨拎着扫帚追。
但付丽显然没心情理会我的玩笑,我也适时的闭嘴。有许多看热闹的女生挤在走廊上,大多都穿着睡觉时候的衣服,冷不丁看到个男生跑进宿舍,一时间什么反应都有。
“麻烦让让。”付丽在前开路,我全程闭着眼睛红着脸过去,直到走进一间显然能闻到阴气的房间,我才付丽同意后睁眼。
房间里一片狼藉,只穿着睡衣的萧小贝呆呆傻傻地坐在床沿,木愣愣地看着前方,也不知道在看着什么。
我眉头皱了皱,摆手让付丽到门外,自己从带来的袋子里抽了三支香,在寝室里点了起来。
香一点起来,木愣愣的萧小贝顿时有了反应,扭过头来傻傻地冲我笑了笑。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缠着她。”我走了过去,拿了块泡沫,把香插上后放在萧小贝的面前。然后自己也把椅子扶正,坐在了她对面。
这个画面多少有些诡异、怪异。在门口看热闹的学生就算在傻,见到这一幕也该知道发生了什么。
其实给鬼灵点香这事,有点像现实中请人办事先递支烟才好说话这样。我现在也学着先礼后兵,能用好话送走的尽量好话送走,要是对方跟我耍横,我也不介意动点粗的。
三支香袅袅,萧小贝张了张嘴,发出的声音却成了一个男人的声音:“我好惨啊…本来就没人惦记,没人给我烧纸钱。好不容易有后人来扫墓,替我烧了点纸钱,却都被这丫头给浇灭了。小先生,我不找她找谁?”
我听完这话,总算是有点弄明白了来龙去脉,既然对方只是个来报复的孤魂野鬼而不是有怨仇的恶鬼,那就好办了。
“这样吧,她也是女生经不起你折腾。你先放过她,然后我让她再去给你烧点纸钱元宝,算作赔罪,你看怎么样?”我想了个折中的法子道。
这样的孤魂野鬼其实挺惨,没人惦记就没有钱走上黄泉路,在一纸衣冠也买不到需要的东西,只能靠着清明、端午等节日才能拿到些接济。
对于这样的孤魂野鬼,冥门中的一向主张都是能送就送。
附身在萧小贝身上的鬼灵一听,目的达到,他也不纠缠,粗粗地说了声谢谢后,萧小贝的眼睛就向上翻起,露出了大片眼白。
她整个人就像被人拎了起来似的,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脚后跟都离开了地面,显出一个极为可怕、诡异的姿态。
原本门外还有几个胆大拍照的,见这架势也纷纷逃开了,只剩了付丽和另外几个舍友。
不过片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