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小川光来了?那我得去找他,再给山童老爷捎点东西回去……”
“不止小川光来了,源大人也来了!”
“源大人?哪个源大人?”
“你脑子坏了吧?还有哪个源大人?当然是那个源大人啊!”
“啊!你说的是……”
耳里听这话,感受到数道目光从街道上传过来,源右止猛地回过神来,装作毫无察觉地收回目光,慢条斯理地端起茶碗,“咕咚咕咚”喝了几口凉茶。
压压惊压压惊……
这时他余光瞥到隔壁桌上下到一半的围棋棋局——之前坐在那后来被儿子叫回去取座敷童子像的村民先前正在和另一位村民对弈,现在他赶回去取雕像,棋局却才下到一半。
源右止揣着心事,站起身,朝隔壁桌走去。
桌子对面,棋瘾正无处发泄的男人嘟嘟囔囔着,吆喝着周围其他村民来跟他下完这局,但一抬头瞥到源右止在对面坐下,整个人像个弹簧一样抖了三抖,指尖捏着的白棋“啪嗒”一声落在桌面,嘴巴大张,一时捡也不是,不捡也不是。
“该谁下了?”源右止却不管他,从一旁的棋盒里取出一枚黑子,目光琢磨着棋局,好像真是来下棋的。
“额,额,您,到您下了!”男人收起下巴,咽了口唾沫。
源右止抬头看了他一眼,笑了:“刚刚他走前下了一子,你至今没有落子,怎么又是我下?”
男人一愣,脸色臊得有些红,低着头匆忙推了一子上去。
源右止也不在意,摸子落下,男人继续,几个来回之后男人的紧张渐渐被棋局转移过去,紧紧皱着眉头,一时也顾不得对面的人是谁,绞尽脑汁,抓耳挠腮。
整个茶铺虽然不大,但在里面下棋的并不只有这一桌,另外还有还几桌在下棋,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都被源右止所在的棋局吸引住,纷纷扔下手中棋子,小心翼翼地凑到桌前。
起初,村民们只敢围在男人这一半桌子周围,不敢太过靠近源右止,但后来似乎发现源右止并不反感他们,于是便彻底放开,几乎把桌子围了个水泄不通。
围棋作为华夏国棋,年代久远,其中奥妙更是层叠不穷,源右止虽然前世里没有系统学过围棋,但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怎么也比这些“乡野村夫”来得精明一些。
片刻之后,对面的男人已经满头大汗,脸色惨白,硕大的手掌死死抓着桌面,两颗眼珠像是要瞪出来的鱼眼一样。
“这怎么走啊?”
“不会,大人这一手太妙了,我根本想不到。”
“嘿嘿,你要是能想到,你不就是大人了?”
男人终于叹了口气,肩膀一垮,垂首道:“大人,我输了。”
源右止微微一笑,显得十分云淡风轻,心中却想着你要再不认输我也快到头了……
“嗯。”他淡淡应了一声,支起右手撑着脑袋,闭上眼显得有些倦了,然后若有若无地问了一句,“最近村子里,一切都还好吧?”
男人一边收拾着残局,一边连忙回答道:“承蒙大人挂念,村子里都好,都好,就是今年这夏天有些太热了,地里庄稼吃不消……”
“嘿嘿,善卫,你要是不偷懒、少下两盘棋,多挑点水,或者向河童老爷、雨女仙姑祈求祈求,说不定老天爷就在你家地里多下上那么两场雨!”
“没……我,我哪有多下棋……动脑子的事,能叫偷懒吗……”叫做善卫的人脸上笼了一层臊红,接连着就是一些难懂的话,什么“布局”、“断”、“镇”、“夹”之类的词,引得众人哄笑起来,茶铺内外充满了快活的空气。(调皮一下)
源右止听到了“河童”、“雨女”两个词,眼眸睁开一条缝,问道:“河童、雨女,是什么?”
善卫还没来得及回话,周围便有村民抢着开口解释道:“大人你有所不知,您不在的这几个月里,村子里出了好些次神奇的事情!”
“村头的奈子您还记得吧?前两年死了丈夫,这两年地里的活都靠着没娶媳妇的幸二帮衬,可是今年来幸二做了村长,忙得抽不出身,原以为奈子家的地没人犁了,却没想到一夜之间全被犁好了,地里多了把石锤!村里的婆娘都死死折磨了男人一顿,可确确实实没谁帮她犁地,也没谁家丢了锤头,诶您说,这事神不神奇?”
“还有还有!”另外一人接过话头说道,“我家老爹前两天得了某种奇怪的病,大夫都说很难治该准备准备后事了,但却没想到也是一夜之间,老爹的病又好了!而且在老爹的床头,留下了一株又像蒲公英但又不太一样的草!”
“不止不止呢……”
村民们一嘴接着一嘴,差不多把这几个月来村里发生的事情给源右止讲了个遍。
“一开始我们不知道那是啥,后来有一次小川光从小良山上回来,听我们讲到这些事,激动地哇哇大叫。”
“小川光说,那留下锤子的叫山童,治病的叫莹草,都是他听过的传说中的妖怪!小川光是去过大城市的人,知道的就是比我们多!”
“嘿大人,您可别一听到‘妖怪’二字就以为它们都不是好东西,其实大大相反呢!它们呀,从来不害人的!”
“对对对,我就见过山童,虽然身高八尺横眉怒目,两只眼睛里喷着火,身后拖着尾巴,拖着锤子在地上走就能撕裂土地,但他却没有杀我!”
“你就吹吧,你要真见到山童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