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义时,义时也不见了!”
天刚蒙蒙亮,源右止的房门就被急促的敲门声敲响,田代美和尖锐的嗓音直接从墙壁穿透进来。
和衣躺在床上的源右止睁开双眼,起身开门。
“义时,义时也不见了!”
田代美和好像只会说这么一句话似的,门打开的一瞬间她就攥住源右止的胳膊,眼眸里满是血丝。
三吉站在田代美和身旁,见状连忙把田代美和拉开,看向源右止挤出一丝笑容,但很明显这笑容相比前两天要勉强的多。
“大,大人,别见怪,妇道人不懂规矩……只是今早儿子义时也不见了,我,我和孩他娘实在是要崩溃了,大人千万别怪罪啊……”
源右止摆了摆手,说道:“几时发现不见的?”
“就在刚才,平常这时候这顽劣的小子都已经起来满院子闹腾了,今儿个却格外安静,我心中疑惑便想去房里看看,结果房里根本没人,连床褥子都没动过!”田代美和大声嚷嚷着,连续两天儿子和女儿都不见了踪影,即使是她心中也紧张起来。
在如今的太介村,比的就是哪家孩子赚钱赚得多,赚钱赚的少的就会被邻里暗戳戳指着嘲讽鄙夷,但若是哪家没有孩子,那几乎就是自己犯贱,活该被整个村子看不起。
原本三吉一家有一儿一女,义时是地里劳作的一把好手,桃子也能表演杂技赚钱,使得三吉夫妇在太介村里很有面子。桃子失踪,至少还有义时,只不过说是从“上游家庭”回归到“普通家庭”,还能过得去,所以昨天二人并没有太过着急。
但是!
今天义时也不见了!
那还了得?三吉一家就没孩子了呀,现生一个也来不及啊!
这下连“普通家庭”都不算了,只能是太介村最不受待见、最没用、最可耻的一家!
三吉夫妇怎么受得了?
所以甚至源右止还没醒夫妻二人就敢来敲门。
此时此刻,站在门口的源右止静静看着三吉二人的脸庞,并没有说话。
三吉夫妇被看得有些不知所措,三吉生怕刚刚自己妻子的失礼让这位生得极好性格却有些孤傲的忍者大人发怒。
就在三吉额上的汗越来越密,想开口再做解释的时候,源右止收回了目光。
——他本想在二人脸上看到一丝对义时桃子的担忧,但他看到的只有害怕在其他村民面前丢人的愤怒和恼怒的狂躁。
算了,若这些人真是中了幻术,在自己没有找到解决办法之前,他们自然不会有其他反应。
“有发现什么奇怪的迹象吗?”源右止绕开二人,朝外走去。
三吉夫妇二人一愣连忙跟上,三吉下意识摇了摇头,田代美和却突然惊叫起来:“有!我想起来了,有血,有血迹!”
“血迹?”三吉皱眉问道。
“我去拿!”田代美和快步朝义时房间跑去。
源右止脸上面无表情,也朝义时房间走去。
……
“就是这个!这衣服上多了一块血迹!”
田代美和把义时屋前晾着的那件破了许多口子的麻布衣铺在桌上,指着差不多后腰处的位置说道。
源右止看过去,只见灰白色的麻布衣上果然有一块暗红色的印记,那印记有些狭长,大概有一指长,在四分之一左右的位置凸出来一圈,往上形成了一个圆锥形。
正是源右止昨晚留的印记。
“看起来……像把伞?”三吉说道,然后看向田代美和,“这印记昨天洗衣服的时候没有吗?”
他使了使眼神,似乎在问这么大血迹你洗衣服的时候不知道洗干净吗?
田代美和“啪”地一巴掌拍在桌上,对三吉骂道:“你当老娘瞎吗?真有那么大印记我会不洗掉?不会说话就给老娘闭嘴!”
“也是……”三吉缩了缩脑袋,避开锋芒转头看向源右止,“大人,你看这……”
源右止的眉头微微蹙起,然后又舒展开,眼里闪过一丝凝重,轻声道:“难道是……”
“难道是什么?大人你知道什么了?”田代美和瞪大眼睛,几乎要把鼻子凑到源右止面前。
三吉拉了她一把,但自己却也满脸紧张地看向源右止。
“去找找,桃子的衣服上有没有相同的印记。”源右止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淡淡说道。
田代美和盯着源右止,一时没有动。
“快,快去,愣着干啥?”三吉一推田代美和,田代美和一个激灵回过神来,拖着发福的身体朝外面跑去。
“大人,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三吉一脸苦恼地看着源右止。
“等她回来便可知晓。”源右止在桌前坐下,闭上眼睛,“现在说了也无用。”
三吉没有办法,只能把义时的衣服拿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除了能看出像把伞之外其余更是毫无头绪。
“来了来了!”
田代美和疯了一样冲进来,手里攥着一件淡黄色的衣服。
“也有,也有那个印记!”
田代美和微微喘着气,将衣服拍在三吉手上,指着衣服某处大叫。
源右止看过去,果然,在那件淡黄色衣服同样的后腰处,有一个伞形的暗红色印记。
“果然。”源右止叹了口气,重新坐回桌前。
“大人,到底怎么回事?您,您就别卖关子了呀!”三吉抹了抹额头上的汗,遇上这种邪门的事,他和田代美和现在除了愤怒之外终于有了些其他情绪,比如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