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便是这样,西熊介想赶我们走。”
太介村某间屋子里,难民们中的两位领头人正坐在一起,听站在门口的那人汇报刚才听到的对话。
“岂有此理!”
坐在上首,长了一脸老腮胡子的高大男人目光里迸射出一道寒芒,猛地拍案而起。
他是泽村康志,自从前一任村长在逃难的过程中身死之后泽村康志就慢慢成了这群难民的领头者,也正是他之前和西熊介进行协商,得到西熊介同意后才带着难民们住进太介村来。
“当时康志你和西熊介商定的时候,说过我们只能暂住吗?”泽村康志左手边一位带着眼镜的消瘦男人面无表情地说道,他的右腰间别着一柄长刀,看起来竟像是个武士出身,左手里却轻轻捻着一串佛珠。
泽村康志皱了皱眉,说道:“当时情况危急,我考虑到我们的情况,自然他说什么我都得答应。”
“但是西熊介他应该明白,我们不是他想留就留,想赶就赶的人!”
“说好帮助我们,这才过去半个月就想反悔?这不是坑人吗?”
别刀捻珠的武士叫做田泽一木,抿着唇听泽村康志说话,极小的眼睛仿佛是两条锋利的线。。
“他们想让我们去哪?”田泽一木转头看向门口报信的人源二。
源二回答道:“去奈马市。西熊介还说以后我们发达了回来在太介村旁边建立自己的村子后,才可以和他们再来往。”
“嘭!”
泽村康志重重一拳砸在桌面上,震得桌上茶杯里溅起一些茶液。
“欺人太甚!”
“去奈马市?奈马市是什么地方?鬼知道迎接我们的是机遇还是危险!”
“我们已经死去很多人了,作为你们的村长,我不会再把大家置于危险之中。”
“太介村很好,我不会离开,更何况当初是他们自己答应要帮助我们的,岂能出尔反尔?”
源二低着眉又说道:“可是村长,仅凭太介村目前的存粮,确实不够我们和他们一起撑到秋天。”
泽村康志一愣,眉头紧锁,踱着步子在房间里来回走动,最后“嘭”地一声双手撑在田泽一木对面,盯着田泽一木的眼睛道:“一木,你主意多,帮想想该怎么办!”
田泽一木闭上双眼。
房间里靠窗的地方放着一张供桌,神龛里插着三炷香,香火幽幽地上升,穿过窗户,飘向苍茫的天空。
田泽一木睁开眼,看向泽村康志,缓缓说道:“人少了,存粮自然就够了。”
泽村康志身体一绷:“一木,你……”
田泽一木伸手轻轻摩挲这腰间的刀柄。
“康志,一个村子,有一个村长就够了。”
泽村康志微微颤抖起来,片刻后眼底浮现出疯狂的意味,他舔了舔因激动而有些干涩的嘴唇,沙哑道:“我明白了。”
……
接着便是屠杀。
滔天的火光亮起,太介村的村民们一个个倒在血泊中,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好心收留的人,会在某个夜晚拿刀捅进自己的心窝。
“杀!”
“杀!”
“杀!”
难民们在泽村康志和田泽一木的带领下踹开一间间房门,将熟睡中的村民残忍伤害,就连小孩都没有放过。
田泽一木凭借着早年的武士经验,刀下杀了少说也有二十名太介村村民,刀刃都微微卷曲起来,鲜血怎么也擦不干。
“一,一木君……”一位年轻的少女跪倒在田泽一木面前,满脸写满惊恐,浑身不住地颤栗,“为,为什么?”
年轻的少女总容易有涟漪的心事,武士出身、形象不错的田泽一木更是太介村这些少女们心动的对象,所以此时看到浑身染血的他,少女震惊之下不由失去了一切行动的能力。
“这个世界本就如此。”
田泽一木面无表情,一刀刺入少女柔软的胸膛,看也不看便抽刀离开,挂在胸前的佛珠上沾了些血,轻轻晃动。
男人站在血泊之中,环视被火光照亮的太介村。
杀得差不多了,最后的人都被逼到了村口西熊介家门口。
田泽一木朝村口走去。
长刀拖在地面上,拖出的声音就像是村民们无助的哭泣。
……
西熊介家门口,仅剩的十几名太介村村民被以泽村康志为首的难民们团团围住。
老村长披头散发,浑身颤抖,嘴里咬着血水,老眼里泪水纵横。
“康志,你,你们忘恩负义!”
“呵呵老村长,这你可不能怪我们。”泽村康志甩了甩手里染血的柴刀,笑了笑说道,“若不是你想赶我们走,我们也不会这么做。”
“你!”西熊介气极,张口吐出一口鲜血,靠着身边生代婆婆搀扶才没有摔倒。
西熊介身后的村民破口大骂。
“泽村康志!我们几时要赶你们走?倒是你们住进来这半个月,什么也不干,吃我们村的用我们村的,我们对你们已经仁至义尽!”
“你们有手有脚,为何不能自力更生?”
“噗”
长刀越过人群,准确没入那名村民的胸膛,他瞳孔放大,倒地死去。
泽村康志回头,看到人群分开,田泽一木慢慢走了过来。
他走到死者面前,无情地踢了几脚,把长刀拔了出来。
“我们现在就在自力更生。”田泽一木淡淡地说。
村民们吓得说不出话来,满脸畏惧。
“我这个人很仁慈,现在人已经死了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