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平樨顾不上眼中的灼痛,急声追问:“到底发生何事?”
岳大阳道:“今早我听见嘉定方向的炮声,便派人前去打探。走到青神,发现江上已经升起了拦江铁锁。武大定的人告诉他们,嘉定的炮声是大将军在和他的义兄弟们搞演习,叫我们稍安勿躁。武大定是大将军的义弟,我也不敢去怀疑,正当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一只受了伤的信鸽飞了下来,原来是公子的求救信。”
说完,岳大阳将信呈上,朱平樨哪里看得见?定真师叔接过信来,替他念了。
岳大阳抬起头,惊叫道:“蜀王殿下,你的眼睛怎么在流血呀?”
定真也抬眼去看,两行血泪在朱平樨的脸上肆意纵横。定真悲伤地叹道:“我蜀国大难又至,何人可救,何人可救呀?”
朱平樨吩咐岳大阳:“赶快集合你的队伍,我们从陆路上去救璟新。再派人拿我的令牌,到各地召集兵马来救。”
他又吩咐定真师叔:“派几个人去川北通知小金,再派几个人去贵州通知见宽,留下三十个人守观,其他人都和我们一起去吧。”
定真道:“殿下的眼睛又变成这样,怎么能出去,你就留守眉州吧!”
朱平樨道:“我留在这里,谁去为璟新拿主意?师叔,你就是我的眼睛!大阳,我们先行一步,你赶快把队伍带来!”
他拿起一块黑布蒙住眼睛,然后,走到葛宝的牌位前,祈求道:“师父,你老人家一定要保佑杨展师弟,他是蜀国的顶梁柱呀!”
……
朱平樨和定真带的人虽然武功高超,却敌不过武大定的排兵布阵。
武大定之所以要对嘉定围而不攻,是要腾出手来解决周边的救兵。
现在,岳大阳的队伍被挡在青神和眉州的交界。朱平樨心急如焚,只好和定真师叔以及重瞳观道士另择荒僻之路,施展轻功,到了嘉定城外。
他们一径闯向叛军帅营,因为朱平樨的特殊身份,叛军的大小将领不敢对他们痛下杀手。
朱平樨大喝道:“武大定,你没有脸来见孤吗?”
武大定闻声出营,躬身到地:“臣武大定拜见蜀王殿下!”
朱平樨一脚向他踢去,“逆贼!你是谁的臣?你谋杀了大将军,孤还能饶你吗?拿命来!”
说着,挥剑乱砍。
武大定就地翻滚到安全位置,呼道:“蜀王殿下,你既然闯到我营中,一定不是为了杀我,有什么话就说吧!”
朱平樨收了剑,定真等将他护在当中。他喘了口气,恨恨地说道:“好,你先回答我,大将军在哪里?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殿下容禀,大哥非我所杀,我到犍为后,就没有见着他,我三弟说是他杀了大哥,李乾德把大哥的尸身扔进岷江了。嫂夫人昨晚就去下游寻找去了,也不知道找着没有。”
朱平樨骂道:“你这奸贼,既然不是你杀的,你为什么要造反,还包围了嘉定?”
武大定绝望道:“我已经被他们拖进了深渊,哪里还有退路?再说,大哥既已去世,我怎能眼睁睁看着他的心血付诸东流?如果我不来撑着这个大局,现在仅嘉定及其周边就已经血流成河了!你的蜀国不知道会乱成什么样子,你的蜀民又将过着流离失所的苦难生活!”
朱平樨冷笑道:“好一个强盗逻辑!我不想听你的狡辩,告诉我,你究竟打的是什么主意?你们搞了这么大的阴谋,想得到什么?”
“只要璟新让出嘉定,我们不会伤害他的性命。我来代替大哥,仍以蜀王殿下为尊,一力维持蜀国的和平和现有秩序,联明抗清。”
朱平樨道:“原来是看中了大将军的位子!好,我答应你,甚至我的王座都可以让给你们。只要你也答应我三个条件,第一,交出大将军,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第二,让出一条路,放璟新和跟着他的文臣武将离开嘉定;第三,像你说的那样,善待蜀国蜀民。”
武大定还未回答,闻讯赶来的李乾德道:“他没有资格承诺你什么,因为我才是那个主事的人!”
朱平樨讥讽地对武大定说道:“这就是你所说的撑着了大局?现在都在狗咬狗,蜀国不知道会让你们乱成什么样子!”
武大定一把抓住李乾德的衣领:“你想干什么?不听老子的,现在就剐了你!”
李乾德嚷嚷道:“我死了,你们谁也别想找到杨展!”
武大定大惊,手一松,“你不是说扔进岷江了吗?”
李乾德道:“我不那样说,你肯带兵来围嘉定?杨展遇水就会得救,我岂不知?他中了剧毒,胸口上又被刺了一剑,现在昏迷不醒。要他死,还是要他活,就看你们如何表现。”
朱平樨问:“你想要什么?”
李乾德道:“第一,你写下文告,将蜀王的宝座让给我,并命令全蜀文臣武将听我的调遣,然后带着你的师弟们回重瞳观去当你们的道士。第二,进城去把杨璟新带出来,让他永远不要回蜀国。第三,把藏在峨嵋的武器弹药、金银、粮食全部交出来。等这三件事办好了,我就把杨展送到重瞳观给你们。”
朱平樨又问:“我凭什么要相信你?”
李乾德从怀中摸出绿翎羽扇,洋洋得意道:“你可识得此物?”问完,他才想起来,朱平樨蒙住眼睛。
定真师叔惊呼道:“绿翎羽扇!”
朱平樨一把将羽扇抢了过来,扇面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好,我答应你,你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