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鹤洞在后山伏虎林之外,长年石门紧闭。因不时有鹤群在山巅起起落落,可以想见那里定是别有洞。
但重瞳观自来观规森严,仙鹤洞便是一大禁忌,师父葛宝更以神鹤啄眼的传来恐吓他们。
那么,费金又是如何把杨展和大板牙送进去的呢?
妙峰和尚现在两头照顾,他又如何忙得过来?
兰兰向妙峰施礼致谢:“多谢大师不辞辛劳挽救我丈夫性命,但我是他的妻子,这个时候必须守在他身边,给予他照顾,还请大师允准。”
见宽也:“对对对,这段时间,大师为了他们已经很累了。他们是我们的亲人,我们有义务留下来照顾。你咋做就咋做,我们绝不添乱。”
妙峰道:“实话,我至今都不知道费将军是怎么把大将军送进仙鹤洞的。当时在梦中,你们师父也只教了这上半部分,他排完毒后便让大将军去仙鹤洞静养。我从峨嵋回来,费将军只告诉我他已将他们送进去了,没是怎么送进去的。我还在发愁,他的毒排完后,又怎么办。”
“啦,大师,杨展和大板牙在洞里无人照顾,岂不是自生自灭?”兰兰不禁忧虑重重。
“放心,葛宝曾,仙鹤会照料他们,仙鹤洞生人勿近。”
蜀王这时发了话,“师妹,师弟,刚才大师已经把整件事讲给我们听,杨展和金可以是九死一生。他们遭了这么大的难,所幸师父冥冥之中赈救了他们。事关他们的生死存亡,我们就不能由着性子留下来添乱。帮着大师找到送金入仙鹤洞的办法,我们就暂时撤走吧。”
妙峰道:“我觉得你们早一步离开,他们就早一获得生机。因为这件事很多环节都关联着机,须知机不可泄露啊。不定,你们走了,仙鹤洞自然就为费将军打开了。”
兰兰和见宽交换了一下眼神,道:“金师兄的第二组锦囊只打开了两个,他现在又昏迷不醒,其他锦囊在哪里?我们找出来看看,别把事情耽误了。”
妙峰道:“费将军倒下的时候,手里捏着一个锦囊,我现在就给你们,这是第二组的最后一个。”
他将锦囊递给刘见宽,原来是一封杨展写给他的信。
“见宽师弟,我知你忠义无双,定会为兄报仇。今大仇得报,痛快!痛快!兄必有一难,请封观三年,助兄神修。蜀王和兰兰,劳你贴心照顾。可令璟新守成都,你去嘉定力扶文秀,督其护我蜀民保我蜀境。切牵”
刘见宽泪流满面,将信念了一遍。蜀王道:“既如此,我们马上撤走。妙峰大师,只有继续麻烦你了。”
刘见宽将重瞳观重重封闭,锁了大门,带着蜀王、马兰兰、素芝进了眉州城。
岳大阳接着,刘见宽令道:“岳都督,重瞳观定真道长及其道众将在峨嵋修炼三年,现在封闭重瞳观,所有热不得靠近。江上行船不得在蟆颐山下停靠,蟆颐山方圆十里内不得住人。”
岳大阳瞠目结舌,也只能遵命。
……
尘世的喧嚣远去了,杨展在仙鹤洞依然沉睡不醒。
但他的眼角竟有一滴眼泪滚下脸颊,那些至亲的人,与他隔得这么近,却又那么远。
如果能腾身而起,他必阻止着他们的离去。
啊,兰兰,我知你心中尚有怨气,请原谅为夫的不告而别。
见宽,我不会那么傻,看不出李乾德的酒中有毒。但师父我逃不过此劫,我又何不陪他演完这一场戏?
可惜了,我的两个义兄弟,他们也必得经此巨变,方能重新做人。
蜀王师兄,我永远不会忘记我们共同的心愿和使命。请等着我,再会的那一刻,必定不再令你失望。
还有金,我宁愿你与他们一起离去。那冰冷的潭水一丝一丝浸入血管的剧痛,我本应该独自承受,偏偏害你和大板牙也一起历此磨难……
杨展兀自在睡梦中挣扎,突然在仙鹤的鸣叫之中,听到了师父和四目仙翁的对话。
“他的这一滴眼泪,毁掉了我几年的修为。仙翁,究竟还要多久才能让他醒来?为什么不赶紧喂他服下紫芝丸?”
“不把他的记忆彻底清除干净,绝不能让他醒来。否则,乱世纷扰,他如何静心修炼?估计在这仙鹤洞都呆不下去。”
“唉,你的琴音虽然曼妙,但用这样的方式,要抹掉他的记忆,不知还需要多少时日!”
“他的内心太强大了,总是下意识地与我们对着干,我又有什么办法呢?若是来得太猛,必与他有一场争夺。他的身心系统都会紊乱,重建起来就更加缓慢,所谓欲速则不达。”
“唉,他之所以下意识地护着自己的记忆,是一直以来使命感太强所致。他害怕忘记了自己的责任,仿佛那样就会塌地陷。”
“使命感太强的人,背负太多,反倒束手束脚。要想练成顶级功力,他必须做到心无杂念。”
“仙翁,我心中一直有一个疑惑,你可否为我解答?”
“但无妨!”
“我觉得,杨展不经历这一次劫难,我们一样能赈救蜀人。”
“呵呵,你是我和你直接出手?如果神仙能和凡人打架,地之间哪里还有正常的纲常轮回?弄得满世界混乱不堪,蜀国岂不更惨?”
“我们在他梦中一样也可教他练功,他没有必要死上一回,还搭上了金和大板牙!”
“他的敌人即将脱胎换骨,他若还是那一具饱经风霜的ròu_tǐ和疲累不堪的心灵,又怎么去迎敌?至于金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