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见宽被关在洞中之洞,伸手不见五指。即使他的武功尚在,也无法逃出此洞。
他百思不得其解,究竟是谁袭击了他?能让他在毫无知觉的情况下,废了他的武功,并将他带到刘体纯洞外的人,会是什么样的高人?
大板牙怎么样了?可怜的大板牙,刚刚在地府转了一圈回来,又遭遇这样的不测!
或者说,这一切都是大板牙所为?刘见宽苦笑着摇摇头,怎么可能?
难道敌方还有高人?但刘体纯显然不知情。
这一下如何是好?没有捣了他的老巢,反倒成了人家的俘虏。
还有,他没有回去,重庆又将起什么样的变故……
这样胡思乱想着,时间飞也似的过去。渐渐,他什么也不想了,专心致志调息养气。
也不知道过了几天,他在黑暗中听见脚步声,知道是送饭的兵丁进来,请求道:
“小哥,请帮我给刘将军带个话,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给他说。”
“我们刘将军没空见你!”
“你给他说,我是来帮他的,再这样打下去,你们大顺军就要灭亡了。”
“你……”
兵丁出来,照原话报告了刘体纯。
刘体纯正为眼前的战事苦恼。最近也不知怎么了,敌方将领都像疯了一样。他们之前还要顾及百姓,所以给了大顺军可趁之机。现在大有玉石俱焚的意思,不管不顾地乱冲乱撞。
川东作战,大顺军虽在兵力上占强,但强龙不压地头蛇,在地势、粮草、弹药上都远远不及蜀军。
二十万人已损失近半,继续纠缠下去,确实只有死路一条。撤走吧,天下之大,何处能够安身?
张献忠死了,张可望带着大西军在云南、贵州落脚。李自成死了,他们几个将领溃到川东,便想图四川。正好听说杨展出事,真是天助我也。哪知道他的师弟刘见宽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
退去湖广吧,已占领大半个中国的清军如洪水猛兽。
九部大顺军都把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而他已是心力交瘁。
“把那道士拖出来,看他还有何话可说!”刘体纯想的是死马当活马医。
刘见宽被拖出来匍匐在地,气息奄奄地叹道:“刘将军好大的官威,何苦为难贫道?”
刘体纯傲然道:“早就听说你们四川的和尚道士都是杨展一伙,不是你们帮助他,他还赶不走大西军!你来找我,也没安着好心。说吧,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话音一落,刘体纯只觉眼前一晃,自己已是动弹不得,那道士却依旧匍匐在地上。
在场兵将更不知道发生何事。
“妖道!抓住妖道!”刘体纯嘶哑着嗓子喊着。
兵将们一拥而上,道士却没了踪影。仰头去看,帅位上端坐着的,却是那道士,刘体纯陪坐在侧。
刘见宽温和地说道:“体纯将军,我和你本是同宗生,相煎何太急?”
“啊?”……
“对,没错,我就是你的对头刘见宽!论计谋,我比不过你。论武功,你…嘿嘿,还是乖乖听我说话吧。”
刘体纯和兵将们瞠目结舌,没想到这道士竟是敌方大帅刘见宽!内心悔之不及,早知道……
转念又庆幸,幸喜没有害他,谁知道他之前是否装疯卖傻。
“体纯将军,我想和你来一场喝茶论道,让你的人都出去吧。”说完,他解了刘体纯的穴道。
兵将退去,刘见宽拿起几上的茶具,自己烹制了一壶茶,反客为主地请刘体纯喝茶。
两人各端起一个杯子,泯了一口。刘体纯已平静下来,客气道:“还请见宽将军赐教!”
“我此番来见你,是受大将军杨展所派!”
“大将军杨展?不是听说他已被害了吗?”
“谁能害得了他?练武之人,偶尔要闭关修炼提升,这段时间正逢他闭关而已。”
“哦。杨大将军有何见教?”
刘见宽给他续上茶,一字一顿道:“认清形势,退守夔东,联合抗清。”
刘体纯心头一震,但仍不动声色。
刘见宽侃侃而谈,“所谓认清形势,若继续在川东和我们打下去,你们是没有好日子过的,士兵不是战死就是饿死。所谓退守夔东,就是以夔门为界,我们把夔门以东划给你们立脚,你们尽可在夔东的广大山区发展。所谓联合抗清,我们帮你们说合,请永乐帝为你们赐封,九部大顺军的将领都可封侯。然后,蜀军、大顺军,还有大西军,联合起来,共同抗击清军。”
刘体纯被他说得动容,但也是顾虑重重,“若是真如见宽将军所言,体纯求之不得。但是,我们九部大顺军的将领恐怕未必愿意。有三个问题是他们顾虑的,其一,我们退到夔门以东,便处于清军和你们的夹击中,处境比现在更加艰难。其二,以前我们曾经派人去和永乐皇帝谈判,希望联明抗清,他拒绝了我们。其三,把我们放在夔东,只对你们有利,对我们不利。一旦清军入川,我们首当其冲。”
刘见宽一笑,“杨大将军早帮你们想好,所以派我前来帮你解决这三个问题。其一,我和你谈好后,双方立即停火,我马上去贵州为你们请封。其二,你们拿到封号,即成为自己人,再撤到夔门以东,与我们唇齿相依。其三,你们守夔东,所需粮草和武器弹药,可由蜀国统一调配。”
刘体纯大喜过望,“此话当真?”
这可是绝处逢生呀!杨展之名早有耳闻,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