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展在大别山上寻了两天,除了偶尔遇上张献忠溃散的队伍,再也找不着张献忠的踪影。
定真师叔说:“这次我们将他伤成那样,如果他都还能活下来,说明他命不该绝,我们也只有顺从天意了。”
好在总算让他受了重创,杨展带去的四十六人,也有一半挂了彩。
他去找左良玉:“左将军,杨某这次幸不辱命,张献忠虽被接走,应该元气大伤,短时间内不会再出来作乱了。我这就带师叔师兄弟们回家疗伤,你就当我们从来没来过,别向朝廷报告,好吗?”
左良玉道:“杨将军果然是英雄豪杰,出马便立奇功,我若不报告,岂不埋没了你的功劳?”
杨展客气道:“哪里,哪里,都是左将军谋划调度有方,凭杨展区区数十人,怎可敌张献忠十万人马!”
左良玉也觉得自己这次确实发挥得很好,便不再和杨展客气,急于去点数战利品了。张献忠丢盔弃甲,大败而逃,襄阳的财富落了大半在这里。由于人马都有受伤,杨展便选水路回重瞳观。
回川船上,大家非常振奋,伏虎阵刚刚练成,便大显神威。
杨展却道:“这次胜在出其不意,张献忠没有料到我们会用这个办法切割他的人马。而且,如果外援足够强大,我们反倒不堪一击。”
费小金忽然想起:“师兄怎么忘了绿翊羽扇?妙峰和尚不是说过‘伏虎阵成,绿翊建功’吗?”
杨展叹道:“怎么可能忘记?那羽扇看起来就是一把普通的扇子,我研究了很多回,都没发现机巧。”
定真劝道:“这次算险胜,也看出我们还有很多需要改进的地方,也许等到练得足够成熟,自然就知道怎么用绿翊羽扇了吧。”
朱平樨在旁边若有所思地开了腔:“师叔、师弟们,既从水路回去,我想请你们陪我沿江巡视一下蜀王府的庄园,不知可否?”
帅远洪在旁边帮腔道:“怎么不可以?反正回去也只是练兵。大家辛苦了那么久,也是时候游山玩水休整一下了。”
见宽也颔首,“对呀,那些江湖游侠早就嚷嚷着要出来游历了。”
杨展望着定真,定真道:“让见宽给我在叙府另备一小船,我从那里跟你们分道,你们想怎么玩,就去玩吧,我可不奉陪了。”
到了叙府,送走定真师叔,一行人便往蜀王府的庄园而去。
“小王爷,小王爷呀”,还没进门,庄园的李管家就跪在了朱平樨面前。
“有话好好说,究竟发生何事?”
“庄园昨夜遭土匪抢了,仓库里的粮食全被搬走了!”
“都反了,都反了,土匪胆大包天,竟然敢抢王府庄园!”游侠们顿时嚷嚷开了。
“哪里来的土匪?昨夜抢的,要搬那么多粮食,应该走得不远。”
管家呆在那里发神,朱平樨提高声音喝道:“我问你,哪里来的土匪?”
管家只得答道:“说是土匪,其实就是这里的百姓。”
众人一时哗然,这是什么世道,百姓都开始出来抢劫了!管家这才娓娓道来。
原来,这几年朝廷内外用兵,每每缺钱缺粮,便向百姓征收,一年要收几轮。当地官府收不起来,也会到百姓家中去抢。
百姓没有饭吃,就去地主家抢。地主一边要向官府上交税粮,一边又要被百姓抢夺,苦不堪言。很多人就想了个办法,将自己的田产投靠到蜀王府的庄园,因为蜀王府的田产不需要上交赋税,老百姓也不敢轻易抢劫蜀王府。
谁知最近从长江上来了几个土匪,曾经是西北农民军的小头目,他们找了一家农户,在那里住着不走了。附近有很多百姓,为了吃口饱饭,投靠了他们。
他们先是鼓动百姓抢了几家富户,富户已无粮可抢,便带头来抢蜀王府的庄园。
“我今早去报官,官府竟然说管不了。”管家连连叹气。
“好吧,我来管。现在已快天黑,你先安排好我这些朋友的食宿,明天再作计较。”
其实,他们在来的路上就已经被土匪盯上了。几十匹膘肥体壮的骏马太让人眼馋,一场大战过后,人困马乏,再加上有一半的人受了伤,要想袭击他们,太容易了。
三更时分,土匪将庄园团团围着,火把通明。
领头的喊道:“里面的人听着,不管你们是何方神圣,已经被我们包围了。要想活命的,乖乖空着手出来,连夜滚蛋。否则,别怪我们刀下无情!”
他的话音一落,一阵阴风刮过,火把全都熄了。紧接着一道黑影掠来,还没等他们作出反应,站在前面的二三十人全都被点了穴道,动弹不得。
“鬼呀,鬼呀,快跑!”
后面的人慌忙逃走,也无人追赶。
杨展早就料到他们会来,帅远洪建议趁机灭了这股土匪。但杨展却说,“现在天下大乱,哪里都有这样的事情,我们能杀多少?何况大部分都是老百姓。”
朱平樨忧心忡忡地说:“这种事最难处理。今天因我蜀王府,如果大肆杀掳,恐失民心,留下千古骂名。处理不好,朝廷那里又起麻烦。”
杨展想了想,道:“这件事情,平樨师兄你就不出面了,如果你舍得王府庄园的田产财物,我来替你作主可好?”
平樨道:“天下已乱,要财何用?只要保得我蜀王府和四川平安,我父王已经给我放权,你尽管处置吧。”
杨展便让他和三十六名游侠踏实睡觉,他和费小金、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