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奉命按湘,因护藩之故未能早尽臣之责。今逆贼穷追不已,臣力尽智竭,实属无法支持。自永州以南便属广西疆界,臣当与这座永州府城存亡相共,不敢死在湘省封疆之外,以负我皇上付托之重。王当自爱,不可落于贼手。”
言罢,派参将曹志建率标兵二百名护送惠、吉、桂三王,即日逃向广西而去,自己率兵民固守城池。
无奈寡不敌众,刘文秀的大兵一到,不足三日,便把永州攻破,刘熙祚被缚,后被杀害于宁乡宗师庙。
张献忠听说攻占了永州,便飞檄刘文秀,叫他移兵道洲。
其时道州城大部分文武早已闻风而逃,守备沈至绪带领随从及家人,坚守城池抗敌。
刘文秀大军蜂至道州,沈至绪沉着应对,开门迎敌,三十多个回合下来,被刘文秀杀下马。
沈守备的独生女儿沈云英大叫一声,血灌瞳仁,束发披甲,拍马舞刀,风驰电掣般就冲出了城门。
刘文秀措手不及,被人面桃花、飒爽英姿的沈云英杀得手忙脚乱,大败而回。
沈云英夺回父亲的尸首,立即敛兵入城,严密防守。刘文秀率领农民军连续发动了几次进攻,都无懈可击。道州竟因此得以保全,这是张献忠部横扫湖广岀现的第一次失利。
刘文秀大军接着向两广追击三个藩王,兵威所震,使广东南雄、韶州属县的官兵“逋窜一空”,明分巡南韶副使王孙兰吓得自缢而死,大西军顺势控制了广东、广西北部的广大地区。
张献忠在长沙坐镇指挥调度,张定国奉命进攻江西,取萍乡,陷万载,分兵两路攻下袁州。
袁州是江右门户,失去袁州,则“江右全省皆坏,则两广咽喉断,而金陵之藩篱撤矣”。在左良玉官军的反攻下,袁州又为官军夺取。
由于左良玉部士兵暴虐,明廷被迫撤回其兵,以招募当地兵戍守。张定国利用官军调换的时机,突袭吉安,连占吉水、永新、安福、泰和等县,再次夺回袁州。
后来,江西总督吕大器带兵反扑,吉安等县又先后失陷。张定国在江西受阻后,随即回师再据岳州。明廷急派左良玉移镇武昌,并分兵两路,一攻岳州,一攻江西袁州,两地再度给官军占领。
为此,张献忠派张能奇北上,在嘉鱼沿江一带埋伏部队,大败左良玉的精锐部队,使“良玉军,遂不振”。
张献忠令能奇沿途收降官军,编为新附营,军容较前更盛。
张可望率主力部队,通过衡阳经湘益古道,入湘潭过宁境走常德。
常德还有一位藩王,就是荣王朱慈炤。张可望杀来时,荣王刚死,儿子又太小,荣王的弟弟就带着侄子和王妃姚氏逃向辰溪,当地许多官员、士绅跟着一起跑。
张献忠听说可望占领了常德,突然想起一个刻骨的仇人,于是亲自赶来。
他想起的人,就是老对手督师杨嗣昌。
杨嗣昌是武陵人,也就是常德人。他在自己的最后岁月里,一直追着张献忠痛打,还把张献忠的妻子投入襄阳的监狱,所以张献忠恨死了杨嗣昌。
现在他来到常德,挖掘了杨嗣昌的七世祖坟,将杨嗣昌的尸体从灵柩里拽出来,砍头示众,奇怪的是杨嗣昌的尸首还没有完全腐烂,脖子里还隐隐渗出血来。
这样还不解恨,他又对杨嗣昌父子及其家族仗势作恶的罪行进行了清算。
他说,“照得朱(诛)贼杨某,昔年曾调天下兵马,敢抗天兵,某幸早死于吾忍(刃)矣。今过武陵,乃彼房屋土田,坟墓在此。只不归顺足矣,为何拴同乡绅士庶,到处立团。合将九族尽诛,坟墓尽掘,房屋尽行烧毁;霸占土田,查还小民。有捉杨姓一人者,赏银十两;捉其子孙兄弟者,赏千金。”
杀得兴起,张献忠在常德又大开杀戒,仅宁乡就杀了一百三十六人。
他在县城外千佛桥置赤白二旗,命令愿意投降的站赤旗,不愿意投降的站白旗。结果,有一百多人站白旗。
他本想先杀一人,吓一吓其他人,谁知,这一百多人全是迂腐的书生,全都大骂而死。
到此,西王张献忠控制了湖南全部,及湖北南部,广东、广西北部的广大地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