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明努力挤出笑容来:“皮瓦尔先生……”
凯瑟琳补充了一句:“皮瓦尔先生还是松鼠储蓄银行最大的股东,控股超过百分之六十。”
得了,说白了就是松鼠储蓄银行的大老板。李思明努力让自己的笑容显得更灿烂一点:“皮瓦尔先生居然在船上?我必须去见见他啊!凯瑟琳小姐,不知道你能否为我引见?”
凯瑟琳笑说:“荣幸之至。”拿出一个口罩递过来,“皮瓦尔先生身体不是很舒服,所以你最好戴上它,如果你因为与他见过面而患上疾病,他会非常内疚的。”
李思明眉头一皱:“他生病了?”
凯瑟琳说:“是的。”说完转身,带着李思明走到走廊对面一个关着门的贵宾雅间门口,抬手敲了敲门。
里面传出一阵压抑的咳嗽,有个男子上气不接下气的用法语叫:“请……喉喉……请进……”
凯瑟琳推开门,对李思明说:“请。”
李思明戴上口罩走了进去,只见一位身穿笔挺黑西装的男子正坐在沙发上,用一方白色手帕捂着嘴,咳得跟一张弓似的。他约莫四十二、三岁的年纪,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然而却身材消瘦,面带病容,神情痛苦,根本就看不出半点这个年纪的男人应该有的火一样的激情。这位银行家给李思明的感觉就像一盏没有灯罩、油也快烧完了的灯,那豆大一点的灯火在风中剧烈摇曳,随时可能被吹熄。
银行家面前是一个垃圾篓子,垃圾篓子里有不少纸巾,上面或多或少都带着血迹。
李思明眉头皱得更紧。
凯瑟琳上前一步,毕恭毕敬的说:“总裁,李先生来了。”
皮瓦尔好不容易才止住了咳嗽,用那方手帕擦了擦嘴,然后将它丢进垃圾篓子里,眼尖的李思明分明看到,那方手帕上也有一团嫣红的血迹。
一名女仆戴着口罩和手套过来将垃圾篓子拿走。
皮瓦尔打量着李思明,脸上掠过一丝惊讶之色,似乎惊讶于他的年轻。他声音沙哑的说:“你就是那位被报纸誉为投资天才的李思明,李先生是吧?比我想象的还要年轻。”向对面沙发作了个“请坐”的手势,举止十分优雅。
李思明坐下,问:“皮瓦尔先生,你得了什么病?”
皮瓦尔说:“老毛病了,治了好几年都不见效,相反还越来越严重,听说李先生不仅是投资天才,更是一位神医,能治好很多绝症,所以我不远万里跑到中国来,就是想碰碰运气。”
凯瑟琳低声说:“皮瓦尔先生在六年前患上了肺结核,这六年里换了无数家医院,拜访了所有名字曾在报纸上出现过的医生,几乎把药物当成了饭,连巫医都看过了,一点用都没有……不仅没有用,还越来越严重了。他从朋友那里打听到李先生治好过几十名肺结核患者,所以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拖着病体远渡重洋来到了上海,想请李先生替他治治!”
李思明那双眼睛当一下变得比一百瓦灯光还亮!
一位患上了肺结核、命不久矣的银行家……
这简直是送上门来伸长脖子随便你宰的大肥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