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公公说道:“武良侯来请旨赐婚,别的甚么也没有说。”
小高公公奇怪地皱起眉,问道:“怎么能甚么也没有呐?”
高公公也奇怪他的问法,道:“侯爷就只是来请旨赐婚的呀,还能说甚么有的没有,和陛下聊起来么?”
小高公公道:“干爹,是这个意思:武良侯来和圣上请旨赐婚,哪能甚么也不说就只是一句自己想尚公主?然后和陛下两个人呆坐着么?总是有表忠心的话罢,总是有表诚心的话罢,总夸口作了保证罢,这些都算的,干爹,他有说么?”
高公公听他这样说,恍然道:“忠心诚心的话都是现成的,干爹倒是忽略了,可细想一下,都是常规的,没有甚么特别,但是,要论起来他说过的那些向陛下保证的话,倒是有一句奇特。”
小高公公忙问道:“是甚么?”
高公公给他讲,说得一字也不差:“武良侯那时候对陛下保证道‘懿乐公主为重,江山社稷次之,张骥近日力排心中杂念,往后竭力护公主琉璃心肠。’你听着这句话,有甚么别扭的地方?”
小高公公道:“好像他心有桎梏,近日将解。”
高公公于是笑着说:“行了,这就可以向小公主交待了,你回莲青宫罢。还有,莫忘了代干爹向小公主请安。”
小高子对他干爹行一个礼,就回去了,高公公一直望到他的身影模糊了才会御书房去。
御书房里,皇帝眼皮不抬,仍是盯着奏折,嘴里随意地问高公公道:“高易,你去打热水了么?怎么去了这么久?你提走了茶壶,朕连个冷茶都没得喝了。”
高公公手里提着刚泡开的茶水,给皇帝倒上,实话是说道:“这茶水太烫了,您现下还喝不了。是老奴的干儿子小高子来找,本以为是他自己有着急的私事,不敢打搅您,所以让老奴偷偷出来,不过出去之后老奴才知道,是小公主派他来的,所以就不怕耽误时间了,也不必瞒着陛下了。”
皇帝眼睛已经不太好了,看奏折的时候不敢乱晃,不然眼前就模糊,而且必须要凑近了看,听到高公公提起懿乐,于是才把视线从奏折上移开了,抬头盯着他,问道:“涟涟有甚么事了?”
高公公回道:“哎,还是武良侯请旨赐婚的事情,不过小公主好像是另有目的,不像是有小女儿心思的探听,小高子直问武良侯具体都说了甚么,老奴就陪他想一想,倒是真有一处怪异,讲给他听了,这小子才叫老奴回来。”
皇帝知道他说得怪异之处是甚么,于是思索了一下,问他:“五皇子身边的那个范公,已经把山水秋霜图献出去了么?五皇子有甚么一举一动,要立即上报,不得延误。另外在张骥身边的人,也让他们开始做事罢,探明了张骥最近想要作甚么,不动声色的传给涟涟,这件事在眼前,要抓紧去办,知道么?”
高公公行个礼,道:“老奴知道了,请陛下放心。”
之前皇帝吩咐高公公,高公公又吩咐小高公公,小高公公将宫人们都叫退,然后自己进入莲青宫的书房,在架子上按顺序转了几个花瓶,就打开了书房暗室的门。
他打开盒子,将山水秋霜图的真迹偷出来,盒子留下放回原地,然后把山水秋霜图交给高公公,高公公按照皇帝的吩咐,把图交给三皇子最信任的幕僚范公,范公瞒着张骥,将此图献给了五皇子,并且按照高公公教他的,告诉三皇子皇帝意图传位于公主。
这便是山水秋霜图被盗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