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在的那口棺材。

见苏奕闭着眼睛躺在里面,被挑断筋脉的手腕脚腕血色殷红,元秋神色淡淡,“不疼么?”

苏奕心知装不下去,便睁开眼看向元秋,眸光微黯,叫了一声,“嫂子。”

苏禛希望苏默生不如死地活着,但苏奕从来都是希望苏默早点死的。因为他从未将苏默当兄弟。有这样一个兄长,对苏奕来说,是他人生的污点,也让苏禛无法全然信任他,阻碍了他的前程。

“终于见面了。你娘方才的话,你都听到了?你有什么话说?”元秋问。

苏奕红着眼睛,自嘲一笑,“如果你非要让我娘死,才肯放过我的话,我不需要。我娘或许对不起苏默,但她一个弱女子,在那样的处境之下,又能做什么呢?如果不是我娘那些年故意伪装出来的冷漠,苏默哪里可能活到现在?从小到大,多少次,我看着我娘在背地里默默垂泪,那些眼泪,都是为了苏默流的。”

“从小,我娘就告诉我,将来一定要当太子,当南诏皇帝,如此才能不被人欺辱,才能保护我的兄长和妹妹,那是她最大的心愿,也是对我唯一的期盼。为此,我步步谨慎,处处小心,如履薄冰地活着,拼尽全力想要讨父皇欢心,跟苏治争,跟其他兄弟斗……”

“你以为我真的是一路平顺吗?你以为苏治没有欺负过我?没有害过我吗?只是你不知道罢了。”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只求你们,放过我娘,放过我妹妹。我妹妹还小,什么都不知道。我娘这些年,真的太苦了……”

说着,苏奕神色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两行清泪从眼角滑落。

那边梅素心嚎啕大哭,“奕儿……奕儿你不要那样说……默儿……默儿!你在哪里?你出来啊!娘在这里!娘一直在等你回家!娘等得好苦啊……”

梅素心并未等到苏默现身,她的哭声被一阵怪异难听的笑声硬生生地打断了。

是早已苏醒的苗氏。

她癫狂地笑着,像是疯了一样,“容元秋,你如果信了那个贱人和那个贱种的话,你就是天字第一号蠢货!哈哈哈哈!”

苗氏的笑声,梅素心的哭声,交织在元秋耳畔。她看着晕死过去的苏治,再次沉默的苏奕,装死的苏禛,突然觉得,好无聊。

苏禛显然已经绝望,知道没有翻身的机会,认命了。

苗氏疯了。

而梅素心和苏奕,事到如今,竟然还痴心妄想苏默会放他们一马,突然开始谈感情?

母子连心,说出口的话不同,但实质却是一样的。

一个说:我儿子清白无辜,你们怎么对我都可以,不要伤害他!

一个说:我娘身不由己,那么大的苦衷,她没有错,你们怎么对我都行,不要伤害她!

若是不知前因后果,只听方才那些哭诉,那看起来元秋才是冷血恶人,而梅素心和苏奕是一对苦命却善良的母子。

老白莲一手培养出来的小白莲,真真是一路货色。

可笑,可笑至极!

元秋突然理解苏默为何不再见这些人。

这些人再也伤害不到苏默,而苏默也不需要亲眼目睹这些人的惨状来找寻安慰,因为不会有什么快感,只会觉得恶心。

“苏禛,苏默会长命百岁,平安顺遂,你的其他儿子,一个都别想活。”元秋冷声说。

苏禛死死地盯着元秋。他本以为,以苏晏的精明,若是真获得了苏默的信任,跟苏默合作,未来定然能找到机会除掉苏默。到时候,南诏国依旧属于他的儿子!

但元秋的话,摧毁了苏禛最后一丝希望。他已经猜到,所有的事,包括苏晏的行为,都是苏默设的局。当年那个他留着当做玩物肆意欺凌的孩子,回来报仇了。

可事到如今,苏禛还能说什么呢?怒极,恨极,几欲吐血,却也知道,没了,什么都没了,无论说什么都没有任何意义了。

元秋转头,看向梅素心,“我从未见过如你这般厚颜无耻之人。苏默不会来见你的,因为那只会污了他的眼睛。既然你那么疼爱你的儿子,我会让他陪你一同踏上黄泉路。”

梅素心瞪大眼睛,神色惊惶,“我……我有个秘密要告诉苏默!”

“有话,跟我说。”元秋冷冷地说,其实并不相信梅素心知道什么了不得的秘密。要是有,她为何等到现在才说?

“苏默……苏默他不是苏蘅的儿子!”梅素心此刻再也不掩饰,终于说出了这个隐秘之事。

元秋蹙眉。

苏禛的脸一下子就绿了。

苗氏愣了一会儿,破口大骂起来,满嘴的污言秽语,让人很难相信这是出自一国皇后之口。

“说清楚。”元秋冷声说。

“让苏默来见我,否则我不会说的!”梅素心仿佛一下子有了底气。

元秋面无表情地走到苏奕的棺材旁边,一刀刺下去!

苏奕闷哼一声,咬紧牙关,额头满是冷汗。

梅素心跟疯了一样,“住手!你住手!”

“都是你生的,怎么这个是宝,苏默就什么都不是呢?身不由己?过得很苦?你们骗鬼呢?”元秋回身,梅素心便看到了匕首上正在往下滴的血。

“梅素心,你可以慢慢考虑,在你交代之前,我会好好跟你的宝贝儿子打招呼的。”元秋话落,回身又是一刀。

“不要!”梅素心尖声呼喊,“别动他!”

“所以,你现在可以告诉我,苏默到底是谁的儿子了吗?”元秋问。

梅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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