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虎山乃天师张道陵所创,又称正一教。
取正者不邪,一者不杂。正一之心则万法归一,故曰“正一”
“正一”二字的意思是正以驱邪、以一统万。
所以创派祖师张道陵便自称正一真人,所创剑诀、阵法皆以正一命名。其中阵法犹强,闻名天下。
王长锁一声变阵,十多名龙虎山弟子按九宫八卦站位重新排列,互为犄角。一下将十二名武师围在当中,以气催阵,河堤上狂风大作。
李强精通阵法,阵外能看清整个剑阵,全阵共八卦,每卦各有八种变化,只有在这六十四种变化中,同时开了“死”、“灭”两门,才能破了这正一剑阵。
可如果对阵法不够精通,哪怕修为高出布阵者一两个境界,也不能轻易破阵。
狂风带着凛冽的剑阵真气在阵法之内迸射,不停撞击着十二名武师的每一寸皮肤。
“不好,快闭眼!”武师中有一人感觉到了危险,赶紧提醒同伴。
这种情况下,身体上还能运气抵御,可眼睛不行。哪怕一粒真气碎片割入眼睛,当场就会瞎掉。
十二名武师闭上眼,目不能视。狂风之中,连听觉都没有办法调用。只能用铁链对四周狂挥,击在阵壁上,撞出青黑光晕。
龙虎山弟子并没有急着进攻,而是全力维持阵法。
现在是比拼意志的时候,时间越长,对阵中武师越不利。全力运攻本来就极耗真气,还要在眼睛看不见、耳朵听不见的情况下,随时应对对方可能的进攻。
他们只能不断狂挥手中铁链,偶尔失手,还会打在自己人身上。
范县令面色入土,一把拽住了吴老爹的领子,让吴老爹的双脚几乎离了地。
“老不死的,你不是说只有六个人么!”
范县令凶狠的声音将吴老爹几乎吓傻,吴老爹确实只看见了李强一行六个人住在了他的客栈,哪里知道在县城中还有三十多个同伴。
“小老儿不知道啊。”
吴老爹几乎哭了出来,只是挤了半天,浑浊的眼睛也没有半滴泪。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太出乎他的意料了,没有一件事按他的预想发展。
事情怎么会这样了呢,那些人明明就应该去死啊,为什么还活着呢?
他老了,想不明白这世道究竟怎么了。只是本能的在一个个凶恶的声音下打着哆嗦。
这老头老糊涂了!
范县令气的将吴老爹扔在了地上,他听信了吴老爹的话,以为李强一行只有六人,于是花了大价钱,连夜从化州府请来了凶名赫赫的泾煞帮十二武师。
据说这十二人都是修为高深的修士,随便拿出一个来,寻常几十个壮汉也近不了身。
本以为这一次万无一失,哪知道冒出来三四十人,只是上阵的这十几个,就制住了十二武师。
“三班衙役,都给本县上!”范县令命令道。
三班衙役还有百人,虽然都是ròu_tǐ凡胎,但只要扰乱了河堤上的布阵者,放出十二武师,今天就还有希望。
三班衙役听了令,犹豫着上前。他们本不想参与这场神仙打架,可县令大人的命令又不能不听。
龙虎山弟子此时正在布阵的关键时刻,一旦被衙役们打断破坏,场上的局势又将逆转。
陈鹤鸣对着茅山派弟子朗声道:“各位师弟,到我们表现的时候了,随我上阵!”
茅山派弟子早已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一个个轻快喊道:“上阵!”
十几人一路快跑,去战阵前拦住准备干扰布阵的衙役们。茅山派的弟子数量比龙虎山少一些,但除去龙虎山王长锁外,论单人修为,未必比龙虎山稍弱。更何况只是打百来个只会横行乡里的恶差。
周发看的高兴,不禁说道:“这下大局已定了,强子都还没有出手呢,看那混蛋县令还有什么办法。”
秦献也喜上眉梢,损范县令道:“就这点实力,还敢拖着六口棺材来,棺材是来装他自己的吧!”
“巳时都快过了,我要的人呢?”
河堤上激战正酣时,一个悠扬女声从渭河上传来,带着三分魅惑袅袅入耳。
是谁?
众人循声望去,渭河中央的河面之上,竟站着一个绝美女人。
那女人淡粉色华衣裹身,外披白色纱衣,一袭白衣委地,裙幅褶褶如雪月光华流动,挽迤三尺有余。带着仙子般脱俗气质,从水面婉婉走来。
女子腰肢纤细,赤着脚泛起,走过的河面泛起一阵涟漪。就连那裙摆拖曳处,也浮在水面之上,没有沾上半点水痕。
“好美的女人!”
“是仙女吗?”
“她站在河面上!”
“她是河神,她肯定是河神!”
河岸旁的人群又骚动起来,那女子太美了,美到让人甚至升不起半分亵渎之情。
“河神来啦!”
百姓之中有人高喊,虔诚的人们朝女子跪拜下去。
“河神保佑风调雨顺,岁稔年丰!”
“河神保佑,我家来年添个大胖小子。”
“河神保佑,下午去玩骰子,把把都是豹子。”
……
河神来了!
范县令眉峰耸动,揖手问道:“在下渭南县令范文弘,敢问河心之人可是河神大人么?”
那女子并没有回答,只是又重复了一遍刚才所说的话:“巳时都快过了,我要的人呢?”
女子声音并不娇媚,却惑人心神,连李强都感到心头一荡。
巳时,是往年祭河大典的高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