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之后的清晨,厨娘菲奥娜正和两个帮手置备早餐,负责洗菜和洗餐具的女工杰西卡道:“还要给那几个神罚者单独准备早餐,还要放进不同的餐盒里,交给不同的人,这可真是麻烦。”
菲奥娜的耳朵一颤,身子一抖,汗水顺着肉嘟嘟的脸颊流了下来。
这是第一次,她很紧张。
“今天不用这么送了,”菲奥娜擦擦汗水道,“那些神罚者已经痊愈了,他们重新搬回了那座小院里,把他们的饭菜放在一个餐盒里就行。”
杰西卡讶然道:“我的天,那群神罚者被放出来了?他们不再发疯了吗?”
菲奥娜摇摇头道:“反正少爷说他们痊愈了,还说他们不敢再胡作非为。”
负责做奶油和奶酪的茉艾拉拿起桶子道:“让你们说的我都不敢去挤奶了。”
菲奥娜擦擦汗水道:“要我陪你去吗?”
茉艾拉犹豫片刻,摇摇头道:“算了,我一个人快去快回。”
茉艾拉走了,菲奥娜松了口气,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杰西卡轻轻戳了她一下,低声道:“蒙奇克骑士来了。”
“少,少爷!”菲奥娜站起身来,红着脸道,“我让你失望了。”
“没有,你演的很好!”曼达上前在菲奥娜的胖脸蛋狠狠亲了一口。
杰西卡上前道:“那我呢?”
曼达也亲了她一下:“你也演得很好,她不是普通人,你们千万别露出半点破绽,听到了吗?”
……
按照菲奥娜的描述,在神罚者发疯的当天,最后一个经手食盒的正是牛奶工茉艾拉,她要往菜上浇奶油。
而在此之前,菲奥娜尝过每一道菜,她没有中毒。
曼达相信厨娘,也相信负责送饭的少年,以此推断,下毒的人一定是茉艾拉。
为了验证自己的推断,曼达仔细调查了这名女工,她两个月前才来到男爵府邸,在她之后还新来了一名车夫。厨房女工可以在府邸内行动,车夫可以在府邸外行动,他们两个简直就是绝配。
更重要的是,这个女工是古神信徒,她藏得非常的深,以至于曼达用了最强力的斗鸡眼才从她身上看到了金币,从金币的数量推断,她的实力达到了三阶。
三阶为雄踞一方的强者,就算运气再不济,也不可能沦落到当苦工的境地,她毫无疑问是奸细。
只是苦了厨娘菲奥娜,当曼达告诉她茉艾拉的身份,胖姑娘吓得尿了裤子,在曼达连哄带骗才逼着她演完了这出戏。
茉艾拉拿着牛奶桶到了牲口棚,在奶牛身上割了个小口,从衣服上扯下一块碎布,蘸着牛血在破布上写了一封书信,交给了看守牲口的马夫扎尼乌。
马夫接过破布,又从茉艾拉手里接过了一个银币,把信藏在了衣服里。
中午,车夫到牲口棚换马,马夫把书信交给了车夫,又从车夫手里收了一个银币。
只需要把一块破布转手一次,就能赚两个银币,这已经抵得过马夫一个月的收入,这样的美事让他没有拒绝的理由。
而且马夫不识字,根本不知道碎布上写的是什么,也就不存在泄密的可能,他无疑成为了茉艾拉和车夫之间传递消息的最佳人选。
车夫拿到了书信,趁着去集市购买杂物的机会,偷偷来到了子爵城堡,把茉艾拉的书信当面交给了索伦斯子爵。
索伦斯打开书信,了解到了神罚者的状况。
“痊愈了?他们竟然能解和普莱斯草的毒,这可太让人意外了。”
家臣莱诺安道:“大人,我们该动手了,克雷奇·蒙奇克既然找到了解毒的方法,恐怕很快就会怀疑到茉艾拉的身上,如果茉艾拉出了意外,以后的事情可就难办了。”
老康特摇摇头道:“我倒觉得不必那么着急,就算蒙奇克知道了毒药的种类又能怎么样?从食材运送到厨房烹煮再到送饭的途中,能下毒的机会太多了,想下毒的人也太多了,没那么容易查的清楚,我们还是应该等待更合适的机会。”
索伦斯叹口气道:“我想等,可盖萨克不愿意等,昨天他又送来了书信,如果我再不给他一个答复,只怕他的大将史丹利就要亲自来拜访我了。”
索伦斯的儿子欧斯曼道:“我们不如干脆杀了这群神罚者,把他们的人头……”
“你为什么又说出这种蠢话?”索伦斯怒道,“我跟你说过多少次,如果你知道自己不够聪明,就要看看聪明人是怎么做的,大公们参战了吗?侯爵们参战了吗?战争打了半年,只有七位伯爵响应了盖萨克,我们不会与他们抗衡,但也不能彻底成为神罚者的敌人,大主教还在国王的身边,神罚者还是这个王国的主人!”
欧斯曼不敢作声,索伦斯回到书桌前,写下了一封书信。
这封书信不是写给茉艾拉的,而是写给神罚者齐来罗的。封好了书信,索伦斯把它交到了车夫手上,车夫一脸茫然道:“大人,我们没办法给神罚者送信。”
索伦斯叫人拿来了一个钱袋,塞进了车夫的怀里,笑道:“你一定能想到办法。”
“可我们根本没办法靠近神罚者的住处……”
索伦斯收去笑容,沉下脸,神色狰狞道:“我相信你一定能想到办法。”
车夫不敢多嘴,索伦斯又露出了笑容:“告诉茉艾拉,神罚者明天晚上会逃走,你会帮他们逃走,克雷奇·蒙奇克一定会追捕,让她扮成神罚者的样子,杀了克劳德赛全家,做的一定要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