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狐媚子尖叫着要倒,山崎伸手揽住她,扳起她下巴,帮她收声。
不过,惊变突起之下,堂口里的人纷纷冲了出来,张管事连忙带着心腹构筑防线。
“山峻是我叔爷……”
山崎的话,让冲上来的人都停下了,这些人都喝过施舍的粥,拿过衣物,甚至之前在公司上班。
“这位晁盖堂主请我来,想学曹操要挟我,所以我只好杀了他。”
“看你们面有菜色,这些年混的想必糟糕,我决定收了你们,想留下的,包你们天天有肉吃。”
“想退出的可以走,不服的想报仇的等着,等我处理好大部分人的问题,我会给你们机会。”
山崎说话间,堂口里已经挤满了人,大家面面相觑,窃窃私语,很多新到的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张管事,你把重要人物聚过来,不来的也不必多说,也不用跟他们多解释,我的身份,其实无关紧要,对很多人来说,义气不能当饭吃。”
“是,爷。”
张管事已经满身是汗了,遥想当年山峻醉酒杀上洋人炮舰的壮举,由不得不感慨虎父无犬子。
“对了,这个狐媚子是他老婆吗?”
“不是,她……”
“爷,奴家姓林名唤彩云,是他抢来了,爷如今救了奴家,奴家无以为报,一定尽心尽力的伺候爷。”
林彩云面现羞涩,声若蚊音,娇弱无力的靠在山崎怀里。
山崎通过她的心跳,知道这位是在演戏,但也没拆穿,“去,帮我沏壶茶过来。”
“是,爷。”林彩云展颜送上笑脸。
……
大约20分钟,6个舵主就到了。
“首先,无论我怎么说,他始终是你们大哥,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有谁自认受他大恩大德,无法偿还的,下场,我们签生死状。”
张管事对天抱拳,“我们与他有义,他虽有些不择手段,但平时待我们也不错,可我们身受山峻大爷的恩德,这辈子都还不完,也只有来世再抱答他的小恩小惠了。”
6个舵主纷纷附和,也不知道算不算是被点醒了,还是故意作样子。
山崎不在意,“我对你们还不了解,不过看起来是有人的,这就够了。”
“我本不准备在尚海投资,毕竟是伤心地,不过我既然在这里看到了张管事,那就得做些什么,我们与张家始终有份情义。”
张管事垂泪,“多谢小山爷抬举,张二少爷在天有灵一定会很欣慰的。”
“张二少爷死了?”
“病死的。”
“可惜了,这些我们等下再说。”
“是。”
山崎继续,“这位晁盖堂主野心勃勃,找我来想以我名义,去收拢叔爷散掉的产业。”
“我之所以杀他,是因为这事办起来,不知道会生出多大波澜,有多少家会因此家破人亡。”
“将来我也不会再收拢那些产业,我会另外安排给你们一口安稳饭吃,就像我说的,天天能有肉吃。”
“谢小山爷。”
“就这样吧,张管事留下,彩云你带6位舵主一起去抄家,当着大家的面,把晁盖堂主的财物清点出来,私人的,堂口的,都弄清楚。”
“是,爷,各位舵主请。”
林彩云心领神会,对山崎更是佩服,当老大谁不揩油帮会财产,而这事情摆在台面上,这老大就死的不怨了。
……
人走了,张管事向山崎行礼,然后竹筒倒豆子,把情况都说了。
张家托山峻叔爷的福,赚了不少钱,在当地越发显得颇有势力。
但大清没了,军阀混战,张家秀才斗不过兵,也遭了池鱼之灾。
好在手中银钱不少,最后忍痛舍弃祖业,到租界来避难。
由于在尚海没买到合适的大宅子,就去了天堻。
但祸不单行,也许是水土不服,身体虚弱,张老爷先走了。
张家这边办白事,那边闹分家。
白事期间人来人往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人染了疫症,也就是结核。
当开始有人吐血的时候,洋鬼子医生说全家都染上了,要隔离,所有接触过的最好都要烧掉。
只要操作得当,会有三分之一人能够挺过去。
但张家上下56人,只有年轻力壮的长房长孙活了下来,接收了元气大伤的张家。
他们这些下人,就算活下来,也统统被扫地出门了。
他们在天堻待了段时间,看着那长房长孙失去管束,花天酒地,最终被女人设计,败光了张家家财。
当时欧洲战争已经明朗,张管事觉得尚海公共租界会变得更繁荣,他能凭着在山峻时代认识的那些人,做些拼缝生意,就带着大家来了。
结果遇上了晁福,也就是这个晁雄晁宏图。
山峻在时,他原本是公司里码头上的一个工头管事,后来由于裁员,很多人被开了。
他把人组织起来,成了这个帮派,吃碗水上饭。
但他缺乏懂经商的,正好张管事也觉得势单力薄缺乏保护,也就加入了。
晁福为人还算仗义,还会说好话,但手有点黑,心肠也不算好。
林彩云是河中一画舫里的头牌,晁福想帮她赎身,但船妈妈不让。
去年夏天的时候,趁着一个下雨的黑夜,晁福干脆就杀人越货,把她抢了来,其余女人则分给大家,说是挽救她们于水火之中。
听说,他之前从河上抢了位漂亮的商人小姐,拿她家人威胁她,娶她当老婆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