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夜,小丫头碧萝就没怎么合眼,因为娇羞和恼怒,她恨不得起身一把掐死睡在她身边的贾琮少爷。
这魂淡东西,叫自己出了那么大个丑!
先开始她闭着眼睛装睡,心里乱成了一团。鼻端满是贾琮那边儿传来的酒香气,耳朵里是他渐渐变得均匀的鼻息……
这魂淡恐怕是喝多了,所以很快就睡熟了。
碧萝心里暗骂个不停,偷偷睁开眼瞧躺在身边的人。
蜡烛并没有吹熄,瞧得一清二楚:少爷长得真好看!
皮肤比她还要洁净白皙几分,睫毛很长,在瓷器一般的脸蛋儿上拉下长长一道影子。
少爷的嘴角微微上翘,瞧着很和善,总是笑mī_mī的。但碧萝知道这全都是假象,这魂淡狠辣起来可什么事儿都能干出来!
外头的风越来越大,吹得空空的树枝子乱摇乱摆,撞击在一起“哐哐哐”乱响,还有吹过房檐儿时发出的怪声儿,听得人心里害怕得不行。
她突然觉得能和这魂淡睡在一起也不错。这要是自己睡还不吓死个人?
外头的风越刮越猛,凌厉的寒风透过窗户缝儿直往屋里灌,吹得蜡烛忽明忽灭,吓人不轻。
碧萝又往贾琮身边儿挤了挤,甚至有心想钻人家被窝里去了。
“呜呜呜……”
外头突然传来一阵哭泣声儿,吓得碧萝一个寒战,再顾不得害羞,一把就搂住了贾琮,一头扎进了人家怀中。
贾琮顿时被吵醒了,他迷迷糊糊翻了个身,一伸手臂紧紧搂住了小丫头。
小丫头又臊又怕,钻得越深。耳边却传来贾琮含混不清的安慰声:“乖锦雀,少爷抱着你呢,不怕,乖乖睡……”
碧萝恨得咬牙切齿:“少爷……奴婢……是……碧萝……”
耳边却再无动静儿,想必是酒意上涌,这人又睡熟了。
碧萝负气,想要从少爷怀里挣扎出来,可一来竟然有点儿舍不得,二来少爷抱得太紧了,她根本逃不脱……
就是,少爷抱得太紧了。
一宿迷迷糊糊就这么过去了,碧萝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睡着了还是醒着。一时睁开眼就发觉正被少爷紧紧搂在怀中;一时闭上眼沉沉睡去,可不过一会儿功夫再次惊醒,发觉自己依旧是被抱得很紧,她又心满意足再次昏睡过去……
周而复始,不知道折腾了多少回。直到公鸡打鸣的声音把她惊醒,她睁眼惊觉自己已经不在贾琮怀中了,而这家伙只给了自己一个冷冷的后背……
碧萝恨得牙根儿痒痒,赌气悄悄起身穿上了衣服,下床去帮这位不靠谱儿的少爷准备早饭去了。
天将将亮,东边儿天空还是一团漆黑,一缕阳光费力地穿过厚厚的黑云,好容易才透出那么一点点儿的光亮来。
天气已经越发的冷了,虽说还是秋天,可早起已经冷得像数九寒天一样了。
可怜小丫头碧萝搂着膀子跑到厨房去弄早饭,心里不由得责怪贾琮太难伺候。明明大厨房里的早饭就不错,他偏偏要喝熬得浓浓的粥。碧萝天生不是会做饭的料子,生个火都费劲呢,可为了这位少爷她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粥熬得好不好她不知道,总是那我少爷皱着眉头也都喝下去了。
她这里将将进了厨房,还没来得及通火呢,就听院子里有人敲门,倒把她吓了一大跳。
这一大早的,能是谁来?
碧萝的小心肝儿吓得扑通扑通乱跳,头一个就想着莫不是西院儿里的老爷来了?
昨天夜里人家可是在寒风中喊了半个多时辰都没能把门叫开,难道是他老人家不死心,这么一大早就又来了?
碧萝这么想着,不觉就侧耳细听,听了半天却听得外头叫门的声音甚是小心翼翼,毕恭毕敬的,决计不是西院儿里老爷的动静儿。
碧萝听了反倒更是害怕:她才来了畅春园就听说这里的丫头被人家无缘无故就给害了。如今这一大早就有人来敲门,若也是什么坏人可怎么办?
她越想越怕,忙一转身就要躲进厨房里去,却又听见外头有人柔声喊道:“我们是北静王府的,是北静王他老人家派过来给少爷送东西来的。”
碧萝一听心里倒是一动。昨日他们两人说话并没有避讳,她倒是听了个一清二楚。只是这么一大早的,北静王能送什么东西过来?
小丫头虽然心有疑虑,可也真心不敢不去开门。她早就听人说过,这位北静王瞧着倒是斯斯文文的,又生得好看,可若是狠起来可怕人,在战场上连杀百人都不带眨眼的,更听闻这位王爷最喜欢诛人九族,最是狠辣不过。
小丫头越想越害怕,只得战战兢兢去开了门。
门方一打开就见外头赫然站了不少的男人,都做小厮打扮,抬着许多箱子。
众人见了她倒是极客气,领头的忙就行礼道:“惊着姑娘了,真是惭愧。这些都是王爷吩咐送过来的,还劳烦姑娘给找个地方。”
碧萝见了眼前这番情景,这才放下心来,忙就引着众人进了屋子,把东西都暂且放在了西厢房。
这群人倒都是极知礼的,悄无声息放下东西,又再三谢过了,这才扭头走了,自始至终都未曾抬头看过碧萝一眼的。
待送这群人出去了,碧萝忙栓好了门,一扭头又跑到了西厢房。那里已经整整齐齐摆了十几个大木箱,碧萝很想打开看看,可又不敢。只是看这些箱子在烛光下闪烁着紫汪汪的光,就知其价值不菲。更何况那几口箱子的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