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琮随意挑拣了一部武头儿,侠小说,不过将将开了个皇上立即便被吸引得失魂落魄,一个劲儿地催促他快往下讲。
贾琮无奈,只得打叠起精神,把讲了数遍的武侠故事,重新又讲述起来。
皇上何尝听过这么好听的故事,当即更是如痴如醉,一会儿惊讶得大呼小叫,一时又担忧得紧锁双眉,一时欢笑一时愁苦……一位平日里高高在上,威严尊贵的皇上一转眼就成了一名初涉江湖的新手少年。
贾琮瞧他那全神贯注的样子,不由得心里好笑,再瞧他似乎也不怎么丑了,甚至好颇有些俊美潇洒。
如此二人一个讲一个听,从一大早直讲到日上中天,再从日头当空讲到西沉。把贾琮累得口干舌燥,饥肠辘辘。
当中也有小太监进来问传膳的事情,可一瞧见皇上那全神贯注的样子,谁又敢来打搅?
因此直讲到日头西斜了,外头的小太监得知二人水米未进,当下都急得团团转,生怕饿坏了当今的天子。
贾琮这一日讲的却是神雕侠侣,他费了一天的功夫,将将讲到绝情谷,讲到绝情谷小龙女得了绝情丹解药,要逼着杨过服食,杨过却始终不肯。
讲到这里,贾琮越发觉得嗓子眼儿里直冒烟,连说话声都哑了。偏偏皇上急得一直催问:“快说,快说,那杨过到底是吃了解药没有,那小龙女又该怎么办?”
贾琮听问,当下便笑道:“杨过被逼不过,只得说道‘姑姑,我如今累了一整天,又饿又渴,实在是受不得了,能不能容过儿先喝口水,吃口饭,有什么事儿明日再说,可好?’”
皇上听贾琮这么一说,当即就是一愣,想了一想,这才笑道:“好啊,你小子胆敢如此戏弄我,不怕我定你个欺君之罪么?”
贾琮听了当即摇头笑道:“不怕,皇上你要是砍了我这颗脑袋,往后还有谁真的心疼你日夜操劳辛苦,还有谁真心对你,还有谁给你讲这么好听的故事?”
皇上听贾琮这么一说,再瞧他一脸天真无赖相儿,登时也跟着笑道:“好,好,我舍不得杀你,不过好好饿你几顿是可以有的。如今你就快接着给我往下讲,要吃饭等一会子再说……”
贾琮听了登时直翻白眼儿,可也当真不敢违抗皇命,也只得清了清嗓子接着往下讲。好在皇上听出他嗓子沙哑,知道心疼他几分,叫殿外的小太监来沏茶倒水给贾琮喝。
贾琮早就渴得狠了,一见有茶水,当下也顾不得是不是烫,急急就先喝了几杯下肚,这才又接着绝情谷往下讲。
他原本想的是把绝情谷这一节讲完就罢了,可谁知这故事当真是环环相扣,情结紧凑生动,叫人一听了开头就忍不住要往下听。因此,这一讲又是大半日,直到殿内黑透,太监进来掌灯,皇上这才惊觉时辰不早了。他就再想听故事,也不好再赖了,只得传太监送晚饭进来。
贾琮这下才终于得以解脱,埋头苦吃了一顿好饭。他饿了一整日,皇上的膳食又极精细好味,因此他这一顿吃得甚是香甜,简直就如同饿鬼一般。皇上见了他这吃相更是欢心,跟着竟然也多用了不少。
一时饭毕,二人净过双手,又拿香茶漱过了口,贾琮刚想着要和皇上道别,谁知这位竟然又催促着要听故事。
贾琮一听之下登时愁眉苦脸道:“皇上,草民如今已经在皇宫之中耗了整整一日,草民家中的父母想来必定急坏了,草民需得回家去,免得父母悬心不得入睡。”
皇上听了“哈哈”一笑,随即便说道:“好孩子,你莫担忧,我早就遣人去和你父母说过了,你这一日就宿在宫中,叫他们不必担忧。”
贾琮听了顿时无语,愣了一阵才哀叹道:“好吧,皇上真是有心之人,草民也只得舍命陪君子了……”
皇上听了哈哈大笑,贾琮将要开口说话,却听外头的小太监低声回禀道:“报皇上,凤藻宫的贤德妃娘娘突然间头疼得厉害,叫奴才前来回皇上一声儿。”
贾琮一听外面太监回的居然是贾元春的消息,忍不住就是一愣。皇上听了却是皱眉不悦道:“她头疼不去找太医,找我做什么?”
殿外的小太监听了忙就回道:“回皇上,太医已经瞧过了,没什么事情,可娘娘依旧是疼得厉害,想叫皇上过去瞧瞧去……”
皇上一听登时就怒道:“放屁,我又不是大夫,我会给她瞧病是怎地?你回去和她说,有病就快去找太医,再来我这里聒噪,我……”
皇上震怒,本想着要大骂贾元春一通,可他还未骂出口猛然间想起贾元春似乎和眼前这个小子大有关联,登时就犹豫着没有骂出来。
贾琮如何不知道贾元春的意思。眼见皇上震怒,他不由得替贾元春暗暗难过:她好歹在宫中也熬了将近二十年,如今怎么就浑成了这副模样?怎地就这么招皇上厌弃?
他心里这么想,脸上却一点也不敢流露出来,只笑嘻嘻瞧着皇上不语。
殿外的小太监听得皇上发怒,吓得他忙磕头不迭,一行磕头一行求饶。
皇上瞪瞪瞅了贾琮半日,这才冷冷呵斥道:“狗奴才,去吧!回去告诉你家主子别动了不该有的心思!”
那小太监听了忙就磕头去了,皇上这才扭头瞧着贾琮,似笑非笑问道:“你与贾政怎么称呼?这贤德妃又是你什么人?”
贾琮听问,心里暗骂皇上揣着明白装糊涂,却也微微一笑答道:“回皇上,草民与贾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