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军事历史>子午春秋>第351章齐晋鞌之战五

国佐见到郤克,当时在场的还有季文子、孙良父和公子手。国佐向郤克递交了齐顷公的亲笔信。郤克手臂上的伤还没有痊愈,腰也十分酸痛;他余怒未消,决定再逼迫齐国一下。

郤克说道:“求和当然可以,但是必须以萧同叔子为人质,而且齐国要把田垄从南北向全部改为东西走向(郤克乘战车一路行来,肾结石都颠碎了,所以腰才酸痛),以方便晋国战车往来通行。”

郤克想看到齐国人气急败坏的样子,以便舒缓他积郁的心情。但是出他所料,国佐脸上一丝异样的表情也没有。

国佐说:“萧同叔子是寡君的母亲,在晋国相当于晋侯的母亲。晋侯因齐国无礼,向诸侯发布讨伐令,夫子现在却说:‘一定要以齐侯之母为人质。’夫子把晋侯的命令当成什么了?是在宣扬晋侯不孝吗?《诗》说:‘孝子不匮,永锡尔类。’如果以不孝令诸侯,是要昭告天下不要遵守孝道吗?

“先王治理疆域土地,一直奉行便于物力的原则。所以《诗》说:‘我疆我理,南东其亩。’现在夫子强命诸侯改变田垄走向,说:‘啊,都要改为东西向,这样军士们的肾结石、胆结石、膀胱结石什么的就不会颠碎了。’只考虑战车往来的便利,却不顾齐国土地之宜;夫子又把先王的命令当成什么了?

“违反先王之命而大行不义,将如何成为盟主?四代先王,树立美德而与诸侯同欲;五位霸主,勉励勤者而夹辅王室。夫子想要结交诸侯,却逞以没有边际的yù_wàng。《诗》说:‘布政优优,百禄是遒。’夫子可真的是一点都不优。

“寡君请和,夫子不许;玉璧、宝器不敢私藏,土地不敢保有,夫子又不许。那齐国只有收拾余烬,背城一战。如果得胜,是齐国的荣幸;不能战胜,齐国就是晋国的了,敢不唯命是听?”

国佐说完拂袖转身退出军帐。郤克哑口无言,眼看着国佐走出去。季文子和孙良父心中惊恐不已,他们觉得郤克处理外交关系就像小孩子耍脾气似的,根本就不计后果。齐国不可能一战灭亡,晋军到时候拍拍屁股走人,鲁、卫可就要倒大霉了。

两人上前劝道:“齐国战死的都是公室家族子弟,齐人已经非常憎恨我们了!您要是不答应,齐人就要恨死我们了!您得到宝器,我们拿回土地,齐国屈服了,灾难也消除了,功绩可谓巨大了!您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齐国、晋国都是上天的宠儿,岂能一切结果都随晋国所愿?”

郤克说:“如果不是两位请求,我一定杀进临淄去,烧了齐侯宫。”说完他就把国佐追回来,答应了齐国人的条件。

秋七月,晋、齐签订盟约,齐国把多年前侵占的汾阳归还鲁国,又归还了侵占卫国的土地。鲁成公来到军中发布赐命、季文子做为相礼官,鲁成公赐郤克、士燮、栾书以大路车和三命之服;赐司马、司空、舆帅、候正、亚旅等大夫一命之服。

就在晋军准备回师时卫穆公去世了,晋军三帅便在回程中赶到帝丘去吊唁。卫太子臧即位,是为卫定公。

晋景公亲自到郊外迎接晋军。迎接仪式举行完毕,晋景公便解散了军队,然后带着卿大夫进入都城。欣喜若狂的国人潮水般涌上街道,尽情地欢呼着,跟着队伍反反复复地跑动,把各种礼物塞到士兵手里。

士会急切地想要尽快见到儿子,他拄着手杖,独自一人在庭院里踱来踱去。夜幕缓缓降临,庭前已经掌起风灯,欢迎的人群也逐渐散去,街道恢复了安静。士燮终于风尘仆仆地推开家门,跪倒在父亲面前。

士会抚着他的后背说道:“燮啊,难道你不知道我一直盼着你早点回来吗?”

士燮说:“军队建立功业,国人尽出来欢迎胜利者入城;如果我走在前列,就是将他人的战功窃为己有了,所以迟迟不敢入城。”

士会说:“燮啊,你能这么想,范氏三代以内就不会有灭亡的危险了。”

原来士燮刚刚入仕时根本不知道什么叫“人心不古”、什么叫“宫廷险恶”。有一天士燮退朝回家,士会发现他满脸都是小得意的样子,于是问他碰到什么样高兴的事。

士燮说:“今天接待了一位从秦国来的客人,客人跟卿大夫们打哑谜。我见大夫们都猜不出来,所以就回答了对方三个问题。”

士会顿时怒发冲冠,他抄起手杖,劈头盖脸抽了儿子一通;士燮端端正正地坐着,一动也不敢动。

士会扔掉手杖,气喘吁吁地指着他的鼻子说:“大夫们不是不能作答,只是互相谦让、不愿出风头而已。你这个小子、年龄一大把,却连这种事都不懂,竟然三次掩大夫于朝上,使大夫们颜面尽失,真是活的不耐烦了!如果不是我还活着,范氏朝夕就会灭亡!”说罢他拔下发簪折成两截,扔在儿子脸上。

至此开始,士燮就完全变了一个人,变成了一个寡言少语,老成持重的人。

举行完庆功宴之后,晋景公单独召见郤克,夸奖他说:“都是夫子的功劳。”郤克说:“全赖君侯的教训,军士们的勇敢,我哪有什么功劳?”

晋景公又召见士燮说:“夫子的功劳最大!”士燮说:“有君侯的命令,郤克的指挥,我哪有什么功劳?”

晋景公又召栾书,对他也说了同样的话。栾书说:“士燮做出指示,军士们全力作战,我有什么功劳?”

年底之时,晋景公命龚朔到东周去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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