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这个东西,真的是很神奇。
它能让所有事情变得紧张,也能让所有事情变得平淡。
汹涌的暗流都隐藏在地底之下。
有什么事情发生了,人们却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那般依旧过着与往日无异的日子。
那天晚上,宫伯圭去找了洛之洲,但仅仅得到洛之洲感冒了这个结果。
于是,宫伯圭也只得把疑问埋在心里,等待着通过自己的观察来做出结论。
至于其他人......除了被宫伯圭拖去锻炼的萧轻舞,是没有什么变化的。
然而,就是在其中一个风平浪静的下午,宫伯圭等新晋天眷者还是目睹了他们必须面对却都不想面对的一幕。
——一个天眷者失控了。
那是一个灵之道的天眷者,已经是重光级别,即将晋级。
被他驱使的活尸不知为何,突然开始攻击其他的同事,他试图再次控制活尸的时候,原本属于他的三个魂魄又突然发狂,纷纷想要抢夺他的肉身。
尽管其他的灵之道同事闻讯赶来后出手相助,他本人却无论如何也救不回来了。
宫伯圭过去的时候,这曾有过几面之缘的同事已经没有了人样。
他的身体被撕裂成了三部分,鲜血和内脏洒得到处都是,即便如此,那三个魂魄还在努力抢夺着彼此占据的身体碎块,场面诡异而惊悚。
“呕!”旁边的很多同事已经看不下去了,有些女同事甚至直接晕了过去。
——当然,出现这些反应的,大部分都是这批新晋天眷者。
宫伯圭直直地看着依旧蠕动的残躯,心头止不住地发冷。
这和他在秘境里的活尸小城中看到的残肢不同,这......明明十几分钟前还是个鲜活的人!
现在......
他环顾四周。
那些工作满了一年的同事看起来也很悲伤,但是并不害怕,并不震惊。
有较为冲动的新手想要冲进去,他们还能把对方拉住劝解一番。
贸然进入魂魄失控的房间的确不安全,但这同时也说明,他们或许已经见惯了如此场景!
心中正百感交集,眼前便见到一个穿着黑色斗篷,戴着铁面具的身影缓缓走了进去。
是文倾言。
铁面具的嘴角夸张地咧着,眼角却无力地垂了下来。
宫伯圭到现在也不知道,文倾言的面具上所出现的表情到底是他脸上的表情,还是心里的表情,抑或,只是这灵器自己在捣鬼。
文倾言孤独地走向房间正中,浑然不管鞋底会沾染上鲜血。
门外的同事见他进去,便也纷纷停止了啜泣或低语,静默地低下头来。
“魂兮安兮,如烟往事已已;
魂兮安兮,前尘莫再追忆;
......
魂兮安兮,送君入得黄泉;
魂兮安兮,劝君莫恋人间。”
文倾言的嗓音低沉而忧伤,让听到这首安魂曲的人都感到灵魂安宁。
在他唱歌的过程中,蠕动着的肉块逐渐缓慢了动作,到最后,更是安静地躺在了血泊之中。
而当文倾言唱出“莫恋人间”那一句的时候,地上的肉块已经变成了仿若木炭一般的黑色。
与此同时,刚才还在安静唱歌的文倾言突然抬起手臂,连带着身上的黑色斗篷也鼓荡起来,挡住了房间外的视线。
没有任何人看到,文倾言的手中多了一把形制普通的铁弓。
那上面没有羽箭,却在文倾言的拉动下发出破弦之声。
弦响四声,房间中也响起了四声凄厉的哀嚎。
——三声来自失控的魂魄,一声来自刚刚逝去的同事。
收弓,重新化为面具,文倾言再次挡住了他的脸。
这时,他的黑色斗篷恰好落下。
他便转过身,再次缓缓地走了出来。
铁面具上,还是那副似哭似笑的表情。
众人向内看去,里面那位失控惨死的同事已经连尸骸都没有了。
但是,刚才那仿佛凝固了的阴郁恐怖的感觉已经消失殆尽,就连空气都没有刚才那般森冷。
宫伯圭看着那个孤独离去的背影,突然对文倾言也生出了一分好奇。
——
对于第八处来说,这只是一段小插曲。
不过,对于这批新晋天眷者来说,却注定是一生难忘的一幕了。
这些刚刚入职的,曾经满怀着热诚的年轻人们,因为这件事,心情格外低落。
然而,白御尘小队中的三个新晋天眷者还没时间想东想西。
崧岳市,又出现了命案。
按道理,这种看起来并没有多特殊的命案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被报到第八处。
不过,灵九香用尽方法依然遍寻无果后,便让张华年这边和警察署打了招呼,允许她们阅览卷宗之类。
于是,灵家这三人便经常出现在警察局里。
有时候遇到了些棘手的案件或者警察忙不过来的时候,她们三个也会帮帮忙。
今天晚上九点多的时候,就有个女子急匆匆地跑来报案,说是风华楼的艳儿被人杀死了。
值班的是个刚来实习的女学生,本来是文职来的,今天不过是帮同事顶班才留在了这里。
听到这女子的描述后,实习女生反而是吓得不轻,见灵九香在这,便抖抖索索地过去求她一起帮忙去现场看看。
灵九香自是不想一个小姑娘为难,便跟了去。
没想到这一去,恰好就发现了案件的不同寻常之处。
和之前的少女被杀案一样,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