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走后,掌门忽然取下墙上挂着的“天道”二字卷轴,交到流云手中。
“你将这字画送到星窟中三光水潭边上挂起来。”
流云接过卷轴,问道:“是那老魔又不老实了?”
“那老魔什么时候安稳过,不过是沉睡了个十几年而已。前些日子我着松儿入星窟寻宝,却不曾想把他惊醒了过来。”
“师弟怎么会?”
“是我疏忽了,我原本以为将那道血光引到自己身上镇压起来就没事了,谁料那血魔道贼人还在松儿体内留下了一道魔印,正是这同源魔印惊醒了潭中老魔。”
掌门顿了顿,又道:“也是因为这道魔印蒙蔽松儿神识,才让他感受不到突破道宫境的一点灵机。”
“那师尊为何不将师弟体内魔印祛除?”
“你当我不想?只是那魔印扎根松儿识海,勾连一点执念,除非他自己看破,外人无法强力破除。”
“师弟究竟有何执念?”
“这我也不知。魔印这事你不能告诉他,只能从旁引导,否则易出差错,滋生魔障。”
“弟子晓得。”
流云应了一声,拿着卷轴往星窟去了。
进了星窟,行至三光水潭。水潭上阴风怒号,水中有血色一圈圈荡开,煞是诡异。
卷轴蓦然自发脱手而出,张挂在洞壁上。
霎时间,七色流光从卷轴中漫溢而下,如流水斑斓,眨眼铺满整个水面。
七色流光一冲,血水瞬间消失,阴风停顿。一切归于安静。
流云松下一口气,这才安心走出星窟。
······
话说谢松等人出了峰顶三垣殿后,流澈与五斗着急准备下山巡查,先走一步,只剩谢松与刘丰年慢悠悠走在路上。
谢松看着一身灵气充盈,正处在突破边缘的刘丰年。
对比自己,大门虽然被撬动一丝,可仍是感觉不到突破的希望。
谢松可不知道什么体内魔印的事,只当是自己天资愚钝,比不上刘丰年这等天才。
如此下去,他这个师兄怕是要远远落在他人身后了。
刘丰年被他盯得奇怪,便问:“师兄你在看什么?”
“我在看你是怎么找到突破契机的?”
刘丰年脸色一红:“就是晚上入定的时候,定着定着就觉得自己能突破了。”
“可有什么征兆?”
“没有,就是突然来了。”
谢松叹了一声,果然不能人比人,会真气死人的。
他认命般从怀中掏出白昭送来的信封,交到刘丰年手中:“这是你家中来信。”
刘丰年面色欣喜地接过信封,迫不及待当场拆开读了起来。可越读脸色越不对,欣喜之色顿时散去,面色惊恐不安,连信纸都抓不住,落在地上。
顾不得规矩,刘丰年当即驾起遁光,朝跃龙台飞了过去。
谢松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也知道有大事发生,不然丰年也不会不顾星元峰上禁止飞行的规矩,直接冲了出去。
他捡起地上信纸。也细细读了一遍,面色一变,也顾不得规矩,直接飞到了峰顶大殿中。
谢松迅速禀报完此事,把信纸交给掌门观看。
“师父,我担心丰年情急之下干出错事,便让我与他一同去,也好有个照应。”
掌门刚刚点头,谢松便焦急出了大殿,直接驾起遁光飞了出去。
先是一道银光,等过了跃龙台,瞬间转换成金光,朝着刘丰年追了过去。
大殿中,张挂好卷轴的流云姗姗来迟,掌门抬手递来一张信纸。
流云双手接过信纸,细细读了起来。读完之后,流云并没有和刘丰年与谢松一般变了脸色,而是很平静。
流云放下信纸,深有体会道:“这一关终究是来了。”
见掌门眉间似有愁色,流云安慰道:“修士寿命以百年计,终归是要面对斩凡尘这一关的,师尊无须担心。”
掌门:“我不是担心丰年,我是担心松儿。他自小无父无母,我怕他触景生情,更生纠结。”
流云顿时不言不语。
师尊果然对师弟偏爱了些。
流云忽然笑笑,自己不也是如此?
大约流澈、五斗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