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萧清竹再次来到会场时,八十一张桌子已经坐了满满的人。掌门与长老端坐在上首,与谈笑风生。卢伦山城但凡与奔雷门交好的门派都来了人,刘岱一再要求萧清竹与他们同坐,萧清竹百般推辞,表示万万不敢坐,最后只在客座上找了个不起眼的位置坐下了。
各式各样的寿礼依次被献上,宴会还没开始,时令蔬果与精致冷碟就已经摆满了桌子。奔雷门大宴虽不如刘府的讲究,但是却气派、实在。萧清竹嗑着瓜子,好奇地打量着一切。
江湖儿女豪放,束人的规矩也少。每一张桌都有人大说大笑,性急的早就开始划起拳来。当冷碟撤下去时,各式精美的热碟便摆了上来。这一下,全场都热闹起来。
热碟实在是令人耳目一新!各色精致小菜色泽鲜艳,摆盘精致,香味扑鼻,闻一闻就令人口角流涎。
就在众人齐声赞好的时候,一个巨大的寿桃带着令人垂涎的香气被摆上了正桌,刘仝惊得站了起来:这样惟妙惟肖的手艺,他还是第一次见!
这主厨当真了不得!
刘仝忍不住高声赞道:“好手艺!今儿的主厨是谁?”
一个弟子回了话:“掌门,今儿的主厨是咱们的三少爷,这些菜都是他孝敬您的!”
是刘峰?刘仝环顾四周,这才发现刘峰还没有来。他不禁微感歉仄:怎么又把这个儿子给忘了!
正在此时,刘峰已系着围裙走了进来。他亲自端着一道松下鹤啼的雕花,呈给了掌门:“爹,祝您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
“好!”
众人纷纷鼓起掌来,唯有刘岑和刘岫皱起了眉头:这个哥哥怎么又和厨役之人混在了一起?真是有够丢脸的。
刘仝亲手接过了刘峰的松鹤雕花,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很开心。望着昔日不声不响的儿子,刘仝问道:“好孩子,今天真是有心了!”
奔雷门的长老——刘仝的弟弟刘虹笑道:“掌门,你看峰儿如此有心,不如给他个大赏赐如何?”
刘峰摇了摇头,他实在地说:“只要爹开心,我就开心了。”
刘仝笑了:“你这孩子是个憨厚的!这么吧,今儿只要你说,爹一定满足你!说吧,你想要什么?”
刘峰依旧摇了摇头:“孩儿什么都不要。”
刘仝眯了眯眼:“真的?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这”刘峰想了想,他看向了萧清竹。萧清竹抿着瓜子皮,赶紧低下了头。
她大概能猜出来刘峰想要啥了!千万别让人以为是她圈拢他的!
果然,刘峰迟疑了一下,眼睛骤然一亮。
“爹!孩儿想在卢伦山城中开一家酒楼,孩儿想去做厨子!”
刘仝闻言登时愣住:酒楼?
一时间,全场议论纷纷:奔雷门的嫡子要去当厨子?这简直是不可思议一件事。
滑稽,真心滑稽!
刘岑心中疑惑,他望了望萧清竹,又望了望刘峰,刘岫则是气得狠狠地捶了下桌子。刘仝脸上挂不住,他看向了刘虹。刘虹低声说道:“此事以后再议,你先下去吧!”
刘峰是个实心眼,他迟疑道:“可是爹说过了这村儿没这店儿了!”
全场顿时哄堂大笑。刘仝望着刘峰认真的目光,脸色瞬间黑成了锅底。他低声叱道:“快下去,别丢人现眼!”
刘峰心中委屈,他只觉得父亲说话不算数。有生以来,他第一次当众坚定了自己的立场。
“爹,我毕生愿望,就是想做厨子!”
萧清竹抬起了眼睛,刘岱也抬起了眼睛,二人的目光在刘峰的身上交汇到一起。
刘仝按捺住心中的火气,他心平气和地问道:“为什么那么想做厨子?”
刘峰朗声答道:“因为我不适合修行灵术,只适合做饭!这么多年来,唯有拿起菜刀,我才觉得舒坦!”
刘仝皱起了眉头:“我如果不答应呢?”
刘峰低下了头,他满脸通红地嘀咕道:“您要是不答应,那就不答应呗!”
“轰”的一声,大伙又笑了起来。刘仝脸上下不来,他登时气得脸红脖子粗。
“你可是奔雷门的嫡子啊!我还指望你好好修行,振兴门派,你却偏偏要去做厨子!简直让人笑话!”
刘峰无辜地摊开了两手:“可是,我有好好修行了啊,我就是学不会。当不当厨子,大伙不都笑话我嘛!”
“你!”
刘仝被气得脑瓜仁子疼。刘岑想了想,他上前去扶住了掌门。
“爹,您别生气。其实,哥哥开个酒楼就开个酒楼嘛!哪个门派没有些副产业呢?”
“要是这么简单就好了!”刘岫冷哼道,“明明是奔雷门嫡子,却围着炉灶转,这让整个奔雷门的脸往哪放?到时候传到江湖,人家该怎么说我们?”
一个清脆的声音响了起来:“人家会说,奔雷门的厨子尚且如此厉害,奔雷门又会是怎样了不得呢?”
众人转过了头,只见萧清竹款款站了起来。
刘岫白了萧清竹一眼:“这里没你插话的份!”
萧清竹没有理她,而是对掌门施了个礼:“对不住,小女子实在忍不住了。唐突之处,还望掌门不要见怪。”
刘仝气愤地望着她:“是你,就是你蛊惑我儿至如此地步!”
刘峰拽住了萧清竹的衣角:“萧姑娘,你别”
萧清竹看了刘峰一眼,示意他不要紧张。她向掌门笑道:“掌门,蛊惑二字,小女子实不敢当。这些话是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