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托车驶到古镇之后,杨粮明才终于稍微安下心来。
不管接下来的命运如何,至少现在是安全了。
古镇是荷塘镇的邻镇,属于中山市。(荷塘镇是属于江门市)
这个镇是个工业大镇,灯饰厂特别多,因此,是闻名国内外的‘灯饰之都’。
怅然的望着周围熙熙攘攘的人流和车辆,杨粮明暗忖着;现在,该何去何从?
他很清楚目前的处境,身上除了身份证和流动人口证之外,钱包里面的全部家当只有几十块了。
难道还好意思要兔子供养?
别说是自己,就是老天爷、估计也看不下眼了。
兔子也担忧的凝视着杨粮明。
不过,兔子担忧的并不是资金问题,而是杨粮明接下来的命运问题。
阿粮哥可是为了救自己而成了杀人犯啊。
现在,阿粮哥成了逃犯,亡命天涯,自己是难辞其咎。
想到这里,兔子不免后悔了起来。
她后悔自己刚才不该去咬那个又丑又坏的治安的手。
可是,自己如果不及时出手——出口,阿粮哥怎么办?
要知道,当时的形势对阿粮哥来说,是非常严峻的。
想到这里,兔子又不后悔自己当时及时出——口了。
“阿粮哥,现在咱们咋办?”
“此地不宜久留。”杨粮明笃定的对兔子道。
这里离荷塘镇太近,又是荷塘镇陆地上唯一的交通出口,(荷塘镇三面环水),因此,他觉得,巡捕方面肯定会将注意力放在这里。
即便巡捕方面没有将注意力转移到这里,但这个地方离荷塘镇近在咫尺,因此,杨粮明的心里也总会不踏实。
所以,唯一的办法就是尽快离开这个地方,然后再找一个远一点的地方躲起来。
“那咱们接下来去哪里?”兔子仿佛将杨粮明当成了主心骨。
是啊,逃亡的滋味虽然不好受,可如果是跟自己喜欢的人一起逃亡,那感受就迥然不同了。
“除了荷塘之外,你对其它的地方还有没有熟悉的?”杨粮明是第一次出来打工,唯一呆过的地方就是荷塘镇,除了荷塘镇之外,珠三角的任何地方对于他来说,都是人生地不熟,因此,很容易失去方向感。
“厚街。”兔子告诉杨粮明;“我是去年从家里出来打工的,刚出来的时候,在厚街呆了一个多月,后来,听老乡们说,江门这边有很多好厂,所以,就来到了荷塘。”
“那咱们就去厚街吧!”
“好呀”兔子眼睛一亮。
“阿粮哥,只要你去哪里,我就跟着去哪里。”兔子说。
然后,兔子撩了撩被风拂得在眼前晃来晃去的发丝,告诉杨粮明;“厚街那边的鞋厂好多好多,而且,很多都是有几千号人的大鞋厂,有的鞋厂甚至有几万人哩,好大。”
“我听说那里也有很多鞋厂。”杨粮明点头道。
其实,刚才就算兔子没有提到厚街,杨粮明也准备去这个地方。
为什么?
因为杨粮明对东莞的这个工业大镇有一种亲近感和向往感。
是这样的,杨粮明家乡很多人在那个镇上混,像在工厂里面打工的,在发廊里面zuò_jī的,以及在那边打劫偷窃的,都是在厚街那个地方。
比如邻村的超级渣男飞板板,他就有一伙人,专门在厚街混,据说主要是在一个叫什么白濠的地方,女的在卖身,男的就专门偷抢扒。
这帮人的胆量大得很,有时身上没钱了,就提着刀,直接在公交车上面抢劫。
像杨粮明村里有几个小混混,就是跟着飞板板在厚街那边混出名声的。
只是,这几个小混混现在有的在坐牢,有的已经被枪毙了,有的也跟他一样,在亡命天涯。
既然选择了方向,那么,就事不宜迟,于是,杨粮明和兔子租了一辆摩托车,往古镇的车站赶去。
到了古镇车站后,杨粮明带着兔子立马去售票窗口排队买票。
“麻烦帮我买两张去东莞厚街的票。”
排到杨粮明的时候,他拿着钱、很有礼貌的对售票员说。
“身份证。”
售票员接过钱,慢条斯理的要杨粮明出示身份证。
这个年代没有电脑,但也要拿身份证对照一下。
“好的。”杨粮明心虚的咯噔一下,然后,把自己的身份证拿出来,给售票员对照。
这个四十岁左右的头发有些自然卷的女售票员、拿着杨粮明的身份证、职业性的对照了一下,然后,随手撕下两张从古镇到厚街的车票。
“车马上就要开了,你们要快点去赶车。”售票员提醒杨粮明。
“谢谢!”杨粮明很有礼貌的对售票员道谢。
然后,他带着兔子,赶紧去候车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