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小辰,你好。”盯着洪辰半响,马兰总算把目光又转回了林远归身上,洪辰只觉浑身一松,却听马兰道:“老林,我和陈大姐说好了一点半,时间差不多了,先过去?”
林远归点头说好。
马兰关上门,在前头领路,洪辰小声问林远归:“爸,你不会约了麻将三缺一,让我来顶吧。”
林远归摇头,表情有些唏嘘,似有难言之隐,马兰忽然笑道:“小辰,我听老林说你很喜欢玩游戏,刚好陈大姐有个女儿,也是游戏迷,等下你们可以互相交流,我们这些中老年管我们凑一桌麻将。”
洪辰眸光闪了闪,林远归跟紧着道:“对对对,陈大姐的女儿是个游戏迷,你们之间肯定有不少共同语言。”
洪辰笑了笑,一副来都来了随便的样子。
这片村屋共有十几排,外头几栋搬空了,却还没拆,眼下一路往里走,洪辰倒是看到了好几栋已经敲了外墙,显然,拆迁已经开始了一段时间。
在倒数第三排左边那栋,马兰停下脚步敲门,很快一个年纪和林远归年纪相仿的中年男子开了门,他的脸色不太好,看着马兰点了头:“来啦。”
马兰察言观色,疑道:“老陆,怎么啦?”
陆大哥叹了一声:“拆迁队的人又来了...”叹着气,又对林远归点头示意,同时扫了洪辰一眼,然后,转身把马兰三人带了进去。
客厅内,黑压压的不少人,烟雾升腾,一张方桌前,一男一女相对而坐,男的三十多岁,西装革履,看着挺斯文的,正是拆迁负责人,平经理。
女的差不多五十岁,身材发福得厉害,脸色有些铁青,很生气的样子,正是马兰口中的陈大姐。
周围或坐或站四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不是光头,就是手臂上划着纹身,嘴里叼着香烟,斜着眼看人,不用猜就知道是拆迁这边的人。
马兰一看着仗势,就知道拆迁队又上门来强逼了,虽然对方凶狠恶煞,她倒是并不怕,直接搬了条凳子在陈大姐身边坐下,扭头问:“陈大姐,什么情况?”
陈大姐一根手指搓着桌上的文件,怒气声:“就给两套房子,还是郊区的郊区,这不是明抢嘛。”
平经理皮笑肉不笑地道:“陈姐,你不要现金可以分三套房,加起来近两百平,你们一家三口,每一人还不够住啊,拆迁的目的是为民改善住房条件,而不是发家致富的途径,做人别太贪心。”
说罢,又看向马兰:“马大姐,你说对不对?”
马兰脸色变得有些不自然,陈大姐力争道:“平经理,话不能这么说,我这套房子上下加起来三百多平,你现在条件只有两百平,还地段越来越差,这...”
“这什么这!”一个光头男忽然瞪眼道:“这破房子,几片砖头搭起来的,能和分的商品房比吗?识趣的赶紧把协议签了,否则,接下来会发生怪事,那就不好说了。”
“光头!”平经理回头对光头男何止了一声,又转回头道:“陈姐,我已经三次登门了,都说事不过三,真的别太贪心,前天,六号的于老二大半夜掉发酒疯,用脑袋撞墙,去医院缝了十几针,就昨天,八号的苏老头的儿媳妇晚上加班回来,明明天好好的,怎么就成落汤鸡了呢,别说,最近发生的怪事还真不少。”
赤果果的威胁!
傻子都知道,于老二,苏老头的儿媳妇是被人下了黑手,这两家是这片最大的两个钉子户!
“平经理,你少吓唬我,反正这样的拆迁条件我不会签字。”对方用了恐吓,陈大姐心里也虚,不过不可能就这样妥协,索性把协议丢换给了平经理,一副我就是这样看你那我怎么办的样子。
倒是老陆有些慌神了,站到陈大姐身后,一脸哀苦地对平经理道:“领导,我们就是平头百姓,指着拆迁过下半辈子,这条件也太少了。”
“呸!”一个脖子上纹了个豹子头的男子往地上吐了口浓痰,骂道:“玛德,穷乡僻壤出刁民,要不要给你们家一个万,一个亿,让你们家下半辈子有享不完的荣华富贵。”
“唉,你这人怎么这样,这是我们家,你怎么随便吐痰啊,你给我出去,否则我报警了。”陈大姐气急,大吼大叫。
“老女人,你吼谁呢。”那纹身男面色一沉,撩起袖子走上来,把陈大姐吓了一跳,关键时刻,平经理起身,对前者挥挥手,然后看了陈大姐一眼:“既然陈姐发话赶人了,我就先告辞了。”
说着,起步而去,纹身男四人一边跟上,一边嘴里骂骂咧咧,一边用不善的眼神扫向陈大姐等人,光头男路过洪辰面前时,还特意瞪了洪辰一眼:“小册老,再看把你的眼珠子抠出来。”
洪辰感到莫名其妙,难不成你从面前走过,哥们儿就该闭眼默哀?无声地摇一摇头,没有作意气之争。
平经理等人出门后,老陆从卫生间里拿了拖把出来清理地上的那团恶性的浓痰,马兰见状,喟然一叹:“老陆,你就是太老实了,那些人就是欺软怕硬,你要是凶一点,他们就软了。”
陈大姐气哼哼地道:“指望他,母猪会上树!”
林远归出声劝道:“陈大姐,你别这么说,老林脾气好,忠厚老实,这样的男人才可靠。”
陈大姐又哼了声。
老陆似乎被说习惯了,一声不响,自顾干活,洪辰看在眼中,心知,这又是一个女强男弱的家庭。
陈大姐招呼大家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