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夏,莞市。
对于大多数人来说,今天只是一个普通的星期四。
陈宇从自己只有30平的蜗居里爬起来的时候已过12点了,他看上去并不慌张。因为他上班的地方只有他自己一个员工,事实上除开星期四这天之外他上不上班压根没有什么关系。
不过他还是坚持每天到岗,按照他自己的话来说,那就是——
“人不工作和咸鱼有什么分别?”
挠了挠自己乱成鸡窝一样的头发,陈宇打了个哈欠,走向了隔壁厕浴一体的房间,简单的洗漱和整理发型之后便掏了钱包出了门去。
“店里的食材不够了,时候还早,得先去买些回来备着。”陈宇暗自想着。
陈宇是在一间咖啡厅里上班,咖啡厅坐落的那条街名叫白鹿街。
家里距离上班的地方并不远,直线距离绝对不超过一公里,不过今天要买食材,陈宇就得兜转到5公里外的超市去了。
买了些必要的食材,顺带咬了口刚烘焙好的红豆吐司,陈宇提着大袋小袋的便往白鹿街走去。
“早啊,宇,今天还是一样这么早起嘛。”
刚进白鹿街,一眼看去就是一间机械加工厂,店门口一个长得年轻清秀,但全身都是油污的青年笑着朝陈宇打了个招呼。
这加工厂店面撑死了也才半个篮球场的大小,不过看上去店主人并不在乎,还有些乐在其中。
陈宇笑笑。
“你也早,老白,今天发型也一样很有个性。“
老白是加工厂老板的名字。
这两个人互呛得滴水不漏,毫无痕迹,不难看出这已经是两人的日常了。
打了声招呼后陈宇继续往自己店里走去。途间经过了一间小诊所,按摩店,钟表铺,旅店,和一间没有开门的工艺礼品店,而白鹿街的最后一间就是陈宇在的咖啡屋。
咖啡屋从外面看上去差强人意,装潢有些古典风格,瓦砖房檐下面挂着一个少了一只眼睛的猴子招牌,被风吹的左右晃动、身后是一块写着大字招牌的木板,木板上面是歪歪扭扭的三个字——咖啡屋。
没错,这间咖啡屋的名字就叫作咖啡屋。
顺手将门口写着歪七扭八的“”牌翻了过来,迎面而上的是写的更歪的“open”,陈宇走进了店内。
店里并不大,但也算足够雅观,一排排圆桌外围着椅子整整齐齐的摆放着。
陈宇饶过了顾客区,将买来的食材放在了前台,拿起了一瓶不知道放了多久只剩了半瓶的农姑山泉矿泉水喝了一口,然后打开电脑点开了音乐播放器。
一首悠扬的“see y”在店里环绕开来,陈宇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将食材提到了后厨,捣鼓了起来。
“铃铃铃……”
没过多久店里就有人推门进来了,陈宇楞了一下,因为就凭这家咖啡屋的地理位置和装潢,平时压根没多少人会来光顾,陈宇自己也乐得清闲——他压根就没在乎过这家咖啡屋的生意。
不过回头想了一下,陈宇才记起来,就在不久之前白鹿街不远外就新建了一座叫做“白鹿大学”的私立学校。
据说是一个刘姓富商为了不让他女儿外出上大学才顺带给立的,也不知道怎么的就看中了这块地,前一段时间才刚刚竣工并且完成了第一批招生,现在也到了准备开学的时间了。
估计是有一些倒霉学生提早到了学校,报到了之后发现食堂没开想出去解决,才找到这间咖啡屋来的。
就白鹿街这破烂地,能有什么吃饭的地方?
想到这陈宇就不禁头痛,其实他并不喜欢咖啡屋人多的感觉。
陈宇硬着头皮出去接待,看到了个精神小伙虎头虎脑地探着头观察,陈宇就知道自己猜的八九不离十了。
“请问……”精神小伙找了个靠窗的位置自顾自地坐下了,“这有啥吃的吗?”
说的是标准的国语,是个北方人。
陈宇道:
“这里是咖啡屋,只有咖啡。”
精神小伙道:
“咖啡……能顶饱吗?”
陈宇很干脆地摇摇头,他觉得这个精神小伙有点智障。
“不能。”
精神小伙闻言憋了个嘴,不过一点也不可爱,他接着道:
“那你这里有没有其他管饱的东西嘛?”
陈宇把之前说过的话重复了一遍:
“这里是咖啡屋,只有咖啡。”
“你骗人!”精神小伙忽然怪叫道,“我明明闻到了香味!”
陈宇一愣,随后想到是自己用刚才买的食材做出来的咖喱,是来当自己的早饭兼午饭的,而现在正是煮的最香的时候。
陈宇头痛地摇了摇头:
“这是我自己的午饭,咖啡屋里只卖咖啡。”
他不得不把这句话重复了第三次。
“我不管!我可是坐了两天两夜的火车才到这附近的!火车里的食物不好吃你应该也是知道的,昨晚勉强吃了一点之后直到今天一早就来这边附近的大学去报到,忙活到刚才为止一点东西都没有吃,我可是找了好久才找到这的!我的肚子已经饿扁了,哪怕现在让我把火车上那些硬的能把水泥地给敲出个洞来的面包给啃了我都愿意,老板你就行行好,你不会见死不救吧……”
精神小伙胡说八道了一堆,而且还用着他那不算大的眼睛水汪汪地看着陈宇,仿佛下一秒就会有颗豆大的泪水划过他的脸庞一样。
如果是在漫画里面,陈宇的额头上一定会有三条明显的竖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