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痴情的话语如同半空中焦雷,在莫教授心理连番炸响,一瞬间他僵硬如石雕,浅灰色的眉毛仿佛落了一层苦霜,深色的眼眸蒙上了一层死亡的阴影。
“还是我走吧。”
他挣脱了女子的手臂,决然地向外面走去。
女子看着一步步往外走去的莫教授,她眼中闪过了一丝痛苦的神色,但马上便是决然的刚毅。
张开右手,一串银色的链子垂了下来,末端是一个钻石吊坠,一闪一闪亮晶晶。
斜挎一步,女子抢到莫教授身前,将那个挂坠吊在他面前,轻轻摇晃着。
莫教授微微一愣,喉咙里咯咯作响,似乎是想要呼喊什么,但根本来不及,他身体一软就被催眠了。
女子收起吊坠,将莫教授抱到了那个躺椅上,简单整理下,转身出去了。
他们二人都专注在讨论的事情上,一番争论到最后离去,竟然都没有发现花飞飞。
也许是因为她屏着呼吸,自始至终都像一个木头人一样,已经跟木制门框完美地融合到了一起。
如今女子走了,莫教授昏了,正是她逃跑的绝佳机会。
轻轻踮起脚尖,始终在逃跑的花飞飞即将再次踏上自己的逃亡之旅。
只听一声沉重的呼吸声,那边被催眠的莫教授醒了过来。
他失魂落魄地坐了起来,双目如死灰一般毫无生气。
抬步来到书桌前,他翻开了那个被扣起来的相册。
看着那个无比熟悉,如今却又无比陌生的笑脸,他佝偻的背一直在微微颤抖着。
“我不该把你从孤儿院领来,我更不该交给你心理学知识,一切都是我的错,一切因我而起,那就由我来结束吧!对不起阿彩,我将用我的生命来祈求上苍,希望你能原谅我!如果有来世的话,希望你生长在一个父母双全幸福美满的家庭里!哦,对了,希望你还有很多个哥哥姐姐弟弟妹妹……”
说着说着竟然凝噎不语,一颗滚烫的眼泪,从莫教授死灰一般的眼眸中滴了下来,落在了相框上。
他抬手抓过一旁笔架上一个已经有些凝固的画笔,用自己那浑浊的眼泪在照片上轻轻画了几笔。
那个镜框仿佛变得有万斤之重,他张开手任由画笔跌落在脚下,双手用尽全身力气将镜框扶正了。
做完这一切,他整个人仿佛完全解脱了,或者说从他身上再也感受不到一丝生气。
他完全变成了一具行尸走肉,瞪着空洞的眼睛,他木然地回到了躺椅前,重新躺了下来。
不一会儿,阿彩带着另外两名女生走了进来,她们手里还各自拿着一个插满电线的头盔。
在阿彩的安排下,一顶给了莫教授,两顶是两名女生。
这两人表情僵硬,神色麻木,看样子也是被阿彩催眠了。
一切都准备妥当了,阿彩走到书桌一侧,就要启动开关时,她猛地一转头,看到了一直躲在门后角落里的花飞飞。
那双弯曲的眼睛,此刻妩媚里带着十足的杀气。
花飞飞此刻真的成了一截木头,她的大脑一片空白,整个人魂飞天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了。
“小妹妹,这里真的不是玩耍的地方。”
阿彩轻轻叹了一口气,抬手按下按钮,再起手时,手里已经多了一把匕首。
微微发蓝的电火花,滋滋地在三顶头盔上恣意地扭曲着闪烁着,阿彩拎着森森寒光的匕首一步步向花飞飞走了过去。
“你……你……他……他……”花飞飞双手死死捂着眼眶,此时已经语无伦次,她猛地放下右手指着书桌上的相框喊道:“他在那里给你留了信息。”
她只觉得自己喉咙发干,似乎都要冒出火来了,根本不知道刚刚那句话是怎么冒出来的。
这当然也更不是小姑娘临时的机智,这只是她被吓傻后完全下意识的反应,一向为乖孩子的花飞飞,好心地提醒别人,完全是她日常早已经完全习惯的事情。
阿彩愣了愣,下意识转头看向了那个镜框。
“啊!!!”
她发出凄厉地尖叫声音,仿佛某种东西在撕裂她的灵魂。
伴随着凄惨的声音,她整个人瞬间跌倒在地,脊背拱了起来,如同一只被放在铁锅地炙烤的虾米。
她面孔扭曲,伸手抓住自己的脸庞,硬生生地撕下一块肉来,淋漓的鲜血瞬间淌满了她的脸。
随着她不断扭曲,整个世界开始坍塌。本来完好的墙壁开始出现大片剥落,整洁的地毯也满上变得破败不堪,家具迅速腐朽,莫教授以及那两个女学生,乃至地上痛苦挣扎的阿彩都消失不见了。
微微晚风从破旧的窗户里吹了进来,古楼又变回到了最初那个破败的模样。
只有花飞飞的右手还在指着前方,那里有一个书桌,桌上落满了灰尘,桌子中间摆着一个相框。
小姑娘大口地吸着气,又重重地呼了出来,仿佛要将之前屏气时欠的呼吸都补回来。
缓缓放下手臂,过了好一会儿,她的心情才平复下来。
虽然天真,有时候很幼稚,但她并不傻。
经历了刚刚种种诡异的事情,她至少明白了那个相框是一个对付那个女生的重要武器。
她走过去拿起了那个相框,想到之前阿彩那弯弯的眼睛,她一点也不像再去看阿彩的照片。
地上散落着各种破碎的东西,都蒙着一层厚厚的灰尘,看样子许久没有人来过了。
就着朦胧的月色,花飞飞一步步来到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