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梁早就来了,他一直在东边的森林里。
在天还是黑色的时候,他找了一棵巨树,用西瓜剑砍断,按猎鹰场那样,挖个洞,然后躲在里面。
一躲就是三个时辰。
他看到杜识青走上圣停,他也看到蒙舒烈和展宋穿过树林。
可是,他没看到那两群人打起来,连流光剑被抢的时候,两群人都没打。
然后他看到杜识青被丢下了悬崖。
路隔得太远,他看不清杜识青身上绑着的绳。
在那个瞬间,他顶着树站了起来。
来不及了,他跺了跺脚,又蹲了下来,心里暗自念叨:对不住,杜老师,你可千万别怪我,为了许昌的朋友们,为了薛慕澜,我可不能被发现,万一这两帮人,不互相打架,反而联合起来对付我,那可就危险了。
念叨完毕之后,他又耐心的等待起来。
这一等,一直等到了天黑,他才听到圣停上有打斗声传来。
打斗声越来越响,越来越急。
在圣人们断石裂地的轰鸣声之中,也夹着着不少哀嚎声。
成了!汴梁兴奋的从巨树中钻出,蹑手蹑脚的向圣停靠近。
今晚的天色很黑,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若是没有声音,他连圣停的方向都分辨不清。
声音越来越近,可依旧看不清人影。
这时,汴梁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可是他又不知道究竟是那里不对劲。
走着走着,他忽然听到山石在身边呼啸的声音,是有人在他旁边打斗吗?可是明明没有脚步声?那山石又是从那里来的?
“啪!”一块并不大的石头打在了他的身上,立刻被撞的粉碎,他下意识的停下了脚步。
“不对!”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他们又怎么打的起来,这是陷阱!
他立刻准备转身,可是有无数个火把在瞬间燃起,将整片夜空照亮。
中计了!汴梁的心里一沉,双拳立刻握紧了。
他打量了一下四周,树林边,是展宋和他的手下,木柱边,是蒙舒烈的人,他被彻底的包围了。
刚才的碎石,都是蒙舒烈他们砸过来的。
“想不到啊想不到,堂堂五圣李长生居然也会偷偷摸摸的。”蒙舒烈兴奋的说着。
他一手拿着流光剑,一手拿着火把,缓缓的朝汴梁走来。
火把的光映在流光剑上,不停的摇曳着。
汴梁没有回答,他看到展宋没有动,立刻朝蒙舒烈扑了过去。
这两群人,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联合起来了,但是他们的联合,毕竟不是铁板一块。
现在展宋守在树林边,若他往那边跑,蒙舒烈肯定会跟进,一旦那两拨人联合,他跑出去的可能性就更小了。
所以,要先在这里重创蒙舒烈们,等展宋们动了,再往树林跑。
而且,现在展宋们的站位,居高临下,易守难攻,蒙舒烈他们的位置,就要差很多了。
汴梁几个纵身,便跃入了北平亲卫之中。
他双拳砸地,峭壁立刻就颤动起来,满天的碎石,铺天盖地,将汴梁的身影包裹了起来,连火把的光都被碎石阻挡在外面。
碎石乱飞,地面碎裂,汴梁整个人的周围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坑,有两个人来不及退后,被砸落到了坑里,他们的火把被碎石击灭,而他们的惊叫声暴露了位置。
“杀!”汴梁喊着,下手更不容情,一记海草拍石,夹带着满天的碎石,朝两人扑到。
然而,碎石能挡住火把,却挡不住流光剑!
剑光一闪而逝。
蒙舒烈这一剑非常的快,快到碎石尚未落下,他已经连人带剑冲进了坑里。
此刻,他的手上没了火把,剑身立刻就暗了下来。
在黑暗中,看不到剑是很可怕的。
更可怕的是蒙舒烈在进坑的那一瞬间,借着亮光,已经锁定了汴梁的身影。
要改变前进的路线,不然一定会被刺中。
危机之中,汴梁借着冲势,就地一个翻滚,停住了脚步。
他看不到剑光,但是听得到利剑刺破空气的尖啸声。
因为他本身就是一个用剑高手,刺蛙术的练习,让他能准确的判断出流光剑的位置,这一剑就在他身前穿过。
杀!这次他在心里喊着,双拳再次捶地,地面碎石飞起的时候,第一波碎石刚好落地,而那两位刚刚躲过一劫的人,还没来得及出坑,又被砸落到一个新的坑里。
死!汴梁在出拳的那一瞬间,已经看到两人的位置,这次出拳他毫不顾忌,只听“砰砰”两声巨响,两个人被砸落在坑中之坑,连句哀嚎都没有留下。
蒙舒烈这次没有出剑,他阴沉着脸,站在碎石的边缘。
他在等,等碎石低过他的眼睛。
同时,他挥挥手,示意亲卫们退开,退的远点。
碎石到最高的时候,差不多有一人半高,就一眨眼的工夫,碎石落下,蒙舒烈便看到了坑里的汴梁,正背对着他。
机会!他立刻跃起,就像射出的箭一般,直刺汴梁的后背。
“好烂的剑法!”汴梁笑着说。
因为人的重量,远比剑要重,连人带剑飞行,这速度,又怎比的上在平地里刺出的剑呢,更不用说和他的刺蛙术相比。
而且,蒙舒烈的剑在空中根本没有变化。
看得出来,他是一个用剑的新手。
这样的人,就算拿着流光剑,也很容易对付。
汴梁再次双拳捶地,借着这个机会,他一个空翻,双脚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