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霖见汴梁如此,哈哈大笑着说,“小梁,放开点,不用太拘束,我这个人嘛,有外人在的时候,是很重面子的,私下里,也是很放的开的。”
他笑的很大声,也很随意,显然是想告诉汴梁,这次和上次不同,让汴梁不用担心。
“督主太客气了,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汴梁说着,将乐勇祥给的文件拿了出来。
他本打算让乐霖先说,这样的话,自己选择的余地更大,可这位督主的耐心实在太好,竟扯些无聊的事情,又是话不投机,连酒都喝不下,耐心也就没了。
乐霖一见那文件,眯着的双眼立刻放出光来,嘴上却说,“小梁,这么重要的文件,你应该赶紧交给族长才对。”
汴梁看着乐霖,心里有些佩服,佩服他的厚脸皮。
这文件他就看了一眼,里面什么内容根本没看,又怎么知道重不重要!
嘿,果然是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不对,交给族长,他怎么知道要交给族长?
这文件的内容,乐霖是知道的!
可这文件乐勇祥给了自己之后,只有罗晴瀚和薛慕澜看过,难道说罗老哥出卖自己,不然的话,乐霖又怎么知道的?
但是,罗晴瀚没必要出卖自己,这文件两人说好的,本来就是拿给乐霖的。
那又是怎么一回事?
汴梁的眉尖不由自主的皱了起来,但他没问,而是说,“督主,族长那么忙,交给你处理,也是一样的。”
不管乐霖知不知道,他若是愿意说,自然是会说的,他没说,那问了也是白问,不如先把正事给办了。
乐霖轻柔的抚摸着文件的扉页,嘴角流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小梁,如果你为难的话,我可以。。。”
说到这里,他突然停顿了下来,一双锐利的眼睛在汴梁的脸上扫荡着,仿佛要看透这位年轻人脑海里的想法。
汴梁被他这一看,脸上顿时有些不自然,心里更是不自在起来。
这个家伙,是想要和自己谈条件了吗?
他这是在试探,试探自己的底线!
绝不能提条件,不然那家伙一定会得寸进尺的!
汴梁暗自咬咬牙,脸上挤出一丝笑容,“督主你出马的话,一定是马到功成。”
“哈哈哈。”,乐霖放肆的笑着。
笑完,他摇摇头,“年轻人哪,不要老是想着把事情丢给老人,这个习惯可不好。”
汴梁听的一愣。
这是。。。几个意思?
刚才不是还可以的吗?自己没说条件,这么快就要变卦了?
可恶!果然是翻脸比翻书还快!
“督主,姜是老的辣。年轻人办事,总归是毛手毛脚的,容易坏事。”汴梁依旧是一脸笑容。
再努力一下!
在海底经历了那么多,汴梁的耐心比以前好多了。
很多事情,往往多坚持一下,结果就成了。
所以不到最后一刻,自己不能放弃。
乐霖一听,心底瞬间乐开了花。
他说了那么多,要的就是这句话。
“好,我可以带你去见族长,老人嘛,就应该带着年轻人成长。”
乐霖淡淡的说着,眉宇间却掩盖不住兴奋,左眼的眉毛都翘上了天。
花郎!汴梁心里大骂起来。好一个狡猾的督主,这次算是被套进去了。
自己本来是想请他帮忙送信,现在倒好,变成了他陪着去!
送信这种事,要么亲自做,要么请人做,哪有让人陪着去的道理。
夏愧又不是傻子,若是乐霖陪着去,这个锅还是自己来背,夏愧有怒火,也一定会发泄在自己头上。
若真如此,自己就是傻子中的傻子了,不仅没捞到任何好处,还白白欠了乐霖一个人情。
哎!自己还是年轻了点。
事到如今,想再要挽回,就没那么容易了。
“谢谢。”汴梁敬了乐霖一下,随即将整杯酒倒入喉咙,然后靠在了椅子背上,闭上了眼睛。
自己要趁机好好想想,是不是还有机会。
送信,不陪,找理由,这三个词不停的在脑海盘旋。
找理由!汴梁的眼前突然灵光一现,仿佛有条线索飞到了面前。
找一个合适的理由,不能去见族长的理由!
这个理由还是乐霖不能拒绝的。
成了!
他睁开了眼,微笑的举起了身份证明的文件,“督主愿意帮忙,我是感激万分。只是,在上任之前,族长曾嘱咐过,超深渊海城是不能去的,那里是夏族长的地盘,我还太年轻,若是说错了什么话,引起两族争端,那就麻烦了。”
乐霖的眼中,凶光一闪而逝,而他心中,更是气愤不已。
沈联族的族长,不是他所能抗衡的人,族长的嘱咐,也不是他可以改变的。
刚才的那番话,可以说完全堵住了汴梁去见夏愧的路。
而这理由,他还不得不接受!
这样一来,刚才的谋划就全落空了。
这怎能不让他愤怒。
但他雄镇一方已久,涵养工夫是很到家的。
“嗯,族长说的最大。”乐霖很平静的说着,就像在说,今天的酒真好喝。
说着,他真把酒喝了,喝完后,还“啧”了一下,仿佛那酒,味道是真的好。
从他这个样子,根本看不出,这是一个很生气的人。
汴梁也看不出,但猜得到。
“春风楼的菜真是好吃。”
汴梁夹起两块不知名的鱼肉,爽快的吃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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