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对此行失去了信心。”
辰鸣嘴角苦涩,道,“我不确定,有人能从那里出来,哪怕是安迷修。”
“去时之神殿的时候你怎么不这么想?”
黑兔撇了撇嘴,道,“现在后悔,可有点来不及了,恩赐已经许下,就没可能收回,包括你也一样。”
“我知道。”
辰鸣转身,走下城墙,“我只是发发牢骚罢了。”
他的身后,黑兔凝眸问道,“你总是为了你的朋友不遗余力,他们究竟能给你什么?”
“或许可以让我看上去,不那么孤独吧。”
辰鸣停住,又迈开步伐,消失在了黑兔的视线之中。
“可总有一天,你总会孤独的。”
黑兔低声喃喃,身影淡去,“就像这深渊,吞噬掉所有光芒,最终依旧只是空洞而已。”
……
回到营地,辰鸣来到了雷鸣为他准备的住处,是一个硕大的帐篷,表皮同样是用黑钢浇筑而成的。
“这里的所有,应该都是矮人族提供的吧?”
辰鸣微笑地打量着,缓步走了进去。
此时的帐篷中,已经有了一个人的存在,浑身厚重的铁甲在灯光的照耀下显得极端慑人。
“雷鸣叔叔。”
辰鸣微笑问道,“这么晚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雷鸣微微一顿,坐在了辰鸣的对面,说道,“明天就是进入深渊的时候了,我有些事情,需要和你说一下。”
辰鸣垂耳聆听,“您说?”
“是这样的。”
雷鸣沉默了片刻,道,“临渊军奉命镇守深渊,同时也被明令禁止踏入深渊深处,所以,我们最多只能帮助你和德莱克斯挡住外围的巨兽,进入深处之时,我们就会撤军,到时候一切,就都只能依靠你们自己了。”
“我知道。”
辰鸣点了点头,道,“叔叔放心,我一定会把德莱克斯安全的带回来。”
雷鸣张了张口,像是想要劝说,最终犹豫之下,只能摇头道,“算了,该说的我都说了,剩下的你们自己好自为之吧。”
“我知道您的担心。”
辰鸣微笑道,“其实我也没有任何把握,但为了不让德莱克斯此生活在遗憾与自责当中,我觉得,我的选择没有错。”
“你……”
雷鸣惊讶,看着那少年,“你这么做,只是为了这个?”
“嗯……也不全是。”
辰鸣想了想,笑道,“我很好奇,这深渊之下的世界,究竟是什么样的。”
中年人不可置信,最终苦涩笑道,“我为我的儿子,将来能够侍奉您这样的君主感到自豪。”
“哈哈。”
辰鸣一笑,道,“我更希望,我和他能是朋友,而非君臣。”
“这话,可不能说。”
雷鸣的心情似乎变得好了一些,微笑道,“君臣终究有别,我魔龙一族效忠绝望这么多年,该如何,他会明白的。”
“以后的事,谁又知道呢?”
辰鸣起身,说道,“即便是明天,我也说不准呢。”
……
像是约定好的一样,哈尔摩德的所有人,似乎都一夜无眠,早早地驻扎在防线之外,等待着黎明的到来。
清晨,少年从帐篷中走出,却发现,德莱克斯,雷鸣与雷顿已经在门口等候,无奈地理了理有些脏乱的头发,他说道,“我们走吧。”
早上的临渊军营地十分地寒冷,寒冷到甚至辰鸣,都需要用魔力抵御寒意,来到城门,他看见了一支精悍的队伍已经整齐地站在不远处。
队伍的人数不多,只有一百人,但在辰鸣的感知里,这些人的魔力,几乎没有一个人是低于德莱克斯的。
“这是我们临渊军的突击队,是父亲麾下最强悍的杀戮兵器。”
辰鸣身边,德莱克斯说道,“这些人中,绝大部分都是我魔龙一族的高阶恶魔,当然,还有一部分是安迷修大人眷属中其他种族的恶魔,毋庸置疑,他们每个都是七阶。”
“确实不坏。”
深以为然地点了点,辰鸣微笑地看着那些人,且不说魔力怎样,光是从他们身上的血腥气味,都可以闻出那来自杀戮的渴望。
“恐怕即便是八阶恶魔,都不敢说自己能够轻松击溃这支队伍吧?”
七阶与八阶的差距,远比三阶与七阶来得更大,不为别的,只因为八阶独有的特性魔力,就足以让许多七阶恶魔望而却步。
但这支军队给辰鸣的感官,却是已经无法用等阶来定义全部的地步,他是绝望的后继者,对这一特性的感知甚至比超越者的雷鸣还要敏锐,而从他们身上,他可以清晰地捕捉到散播出去的绝望,是有多么的强烈与浓烈。
这时,在军队前说着什么的雷鸣,转身向两人走来,对着辰鸣行礼道,“我们可以走了。”
“嗯,辛苦了。”
辰鸣微笑点头,而后翻身上了德莱克斯为他准备的独角兽,勒紧缰绳,在一阵马嘶之后,奔行而出。
身后,由雷鸣,雷顿带领的临渊军精锐紧随其后,放缰而行。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辰鸣隐约可以听到从远方传来的绵延兽吼,他还未说话,就听见了后面雷顿的大骂声,“这群畜生,增殖的速度越来越快了!”
辰鸣回头看去,瞥见那两人的眉头紧紧的锁在一起,不解道,“什么意思?”
“恐怕要不了多久,就又会有一次虫潮发生了,而且更让我担心的,还是我们此行的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