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她是真知道疼了,疼的眼泪都顺着眼角往下流,且不是像往常一般装出来的。
她攀着宋煜辰的肩膀试图讨好他,“疼,不来了行不行?”
宋煜辰微微一勾唇,露出个清光映雪的笑容来,让她看的一时间呆住,只是下一秒钟就被与这笑容完全不相符合的力道给生生拉回了现实,眼眶红的比刚才更厉害,连蝴蝶骨都几乎要被他捏碎,整个身子烧灼滚烫。
她张了张嘴,试图再次求饶,宋煜辰已经攫住她的下巴,伏在她耳边呼出一口热气,“疼不疼?”
时清然当他是终于良心发现,赶紧点头如小鸡啄米,“疼,特别疼,疼得厉害,那能不能不来了?”
“不能,疼就忍着。”
时清然品了一品,这果然是对不爱的人才能说出来的话。如果真喜欢,还不得小心翼翼捧在心尖上宠着护着,哪能像自己这样,完全被他当发泄工具使,还不能吭声抱怨。
她又想起今日宋煜辰与绵绵说话时的模样,那般温柔细腻的语气,若不是亲眼所见,她断断不敢相信竟是出自宋煜辰之口。
思及此,心里的酸涩蔓延成海,她借着模模糊糊的灯光望了一眼眼前人,正好看见从他鼻尖上滑下来的一颗晶莹剔透的汗水。
罢了。
时清然认命地接受了自己的窝囊,环在他肩膀上的两只手抱得更紧。
只是宋煜辰做什么事之前心里都很有数,尽管嘴上恶劣,可他还是抓紧时间很快结束,随后便扯过薄被来准备休息。
时清然像往常一样爬到床榻一角躺好,眼睛刚闭上,就感觉有只大手顺着她的脊梁骨爬上来,横到她脖子前边。
她还当这人是要出尔反尔再来一次,吓得赶紧提醒他,“已经子时了,你再不睡,明天上朝要迟到!”
今日才刚刚当众那样图谋过当朝皇后娘娘,明早若是再大摇大摆地上朝迟到,怕是真的不想要肩膀上那颗玩意儿了。
只是他不想活无所谓,她时清然还年轻,不想这么早就变成寡妇,从前在那些戏文话本里看到的故事中,无论什么类型,只要有寡妇出场,必定是自带一股悲凉哀怨气息的,她不愿变成那样。
宋煜辰动作顿了一下,片刻之后冷然道,“我这几日可能要去趟平涯,想问问你要不要给你带什么东西。”
顿了片刻,“你以为如何?”
时清然背对着他,看不见他的脸,却能从这几句话里想象出他十分嫌弃的模样。
咳,原来是她会错意。
时清然尴尬地张张嘴,硬邦邦道,“我听说平涯那边靠海,给我带几颗珍珠回来可以么?”
身后安静了片刻。
正当时清然以为他是嫌弃她,不愿再说话的时候,忽然觉得后背贴上来一抹滚烫,他的声音夹杂在皮肉相贴的心跳中落下来,“你只听说平涯那边靠海,却不曾听说那边非我朝国土?眼看夫君就要只身前去异己之地,说不定随时就回不来了,你便不担心,只想着要那些庸俗的东西么?”
珍珠怎么就庸俗了?
时清然据理力争,“是你自己问我想要什么——”
“闭嘴。”
“......”
说得过就变着法的嘲笑她,说不过就要她闭嘴,横竖她都占不到理。
听宋煜辰今晚这个阴晴不定的语气,应当是心情不太好,看来今日被皇上留在宫中之后怕是说了些什么他不爱听的。
时清然胡思乱想着,又想要讨好他,于是小心翼翼地问道,“你这次要去多久?”
背后又是默了片刻,答道,“最多半月。”
见他肯搭腔,起码此刻心情应当尚且不算太坏,时清然打了个无声的哈欠,懒懒道,“是皇上派你去,要做什么事么?”
“王公大臣家的女眷一概不许妄议朝政,今日你在皇兄面前那几句说辞,让我真以为你记得这些。”
“你是你,皇上是皇上,这怎么能一样。”
敢在皇上面前大肆发表对朝政的意见,这不是明摆着犯上作乱么?她虽然脑袋不及宋煜辰灵光,却也不至于上赶着将脑袋往刀下送。
宋煜辰顿了片刻,忽然话锋一转,“你兄长送来的萝卜干在哪?”
“那个我让弄儿收起来了,香辣口的你们王城人吃不——你怎么知道我哥送了萝卜干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