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死局!
野利遇乞就等着宋军出城反击,麾下的骑兵自打开战以来,还没见过血呢,大阵距离城墙三百步,宋军反击必定依靠骑兵,届时派出骑兵纠缠上去,待宋军支撑不住回城时,裹挟而进!
宋人自诩仁义,岂会照着自己人下手?
虽说爆破弹攻击引起攻城大军骚乱,可这也意味着自己一战而定的机会终于要来了,原来宋军的爆炸物也不多啊,非要等到最危急的时候才使用,早知道及早增兵了。
“骑兵做好出击准备,督战队把各阵安定下来,宋军还没有出城,慌什么?惊慌失措者斩!”野利遇乞接连发出军令,军阵在督战队弹压下,骚乱渐止。
……
“三千骑兵,出城后从溃兵腰部扎进去,从东往西打个通透!”爆破弹响起的同时,李现对身后待命的骑兵巡检说道。
“呃…然后呢?”为首的骑将不解地问道。
李现就这么静静看了他们片刻,突然躬身深深施了一礼,也不起身在众将诧异的眼神中沉声道:“驱赶溃军冲阵,尔等先走一步,本将随后就来!”
众将领眼神瞬时复杂起来,这是有去无回啊,一时间都愣在了当场。
“西军儿郎没有孬种!”声音从侧面传来,狄青全身披挂,竟是要带伤上阵,盔甲内里隐约可见包扎的绷带,一瘸一拐地牵着马走了过来,身后跟着数十骑重骑伤兵,个个也是手持兵器。
“都监!”沿途的西军骑兵眼神中透着一股狂热,如果说李现在禁军中是战神,那么狄青在西军中更是传奇的存在,李现连忙走过来扶住狄青,想劝他留在城内,狄青却坚决推开了自己的搀扶,走到西军骑将们面前,环顾一圈,眼光所到之处那些骑将俱是被气势所摄,把头低了下去。
“抬起头来!”狄青大声吼道,音量竟然能隐隐盖过爆炸声,低着头的将领们闻言抬头,静静开着眼前的主将。
“马革裹尸是军人的宿命,死有何惧?!我们不能退,退了城池就破了,你们自问谁能对同袍下手?西贼的骑兵不会放过我们,定会咬得死死的跟着冲进来!
李将军之前都说了,此战关系重大,弄不好咱们占的疆土又会丢了,活着怎么回去见父老乡亲!怎么对得起‘大宋西军’这四个字!”
西军骑将个个都脸上泛红,他们都是西北子弟兵,有不少甚至是同城、同乡,西北民风彪悍,若是阵前懦弱,全家都会抬不起头来。
狄青转身看向李现,突然单膝跪地,吼道:“末将!大宋环庆路庆州都监狄青,奉命出击!”
李现沉声道:“狄都监请起,出击!”说完转过头去,似是无法再面对眼前眼前的悲壮。
狄青得令后,飞身跃马而上,完全看不出前几日刚刚受过重伤,随行重骑亦是如此,身后三千西军骑兵在主将身先士卒之下,也是翻身上马,人人眼神中都带着一股坚毅和决绝!
“哈哈哈…死就死吧,我大宋军人,当效汉唐,唯九死无悔耳!儿郎们,跟我杀!”狄青骑在马上未戴头盔,披头散发,笑傲乾坤,只以双腿控马,手持双铁锏,一骑如风绝尘而去!
“杀!”数千骑兵齐声大吼,催动身下战马,紧随其后,卷起冲天战尘,如一道锋利的尖刀,冲出城墙缺口,片刻后就追上溃兵的尾部,砍杀起来…
……
“哈哈哈,宋军如我彀矣,重骑出击,拦路者斩!”野利遇乞眼中似是燃着熊熊怒火,咬牙切齿道,终于等到你的破绽了,缠上去!
“大将军令,重骑出击!”数匹快马载着传令兵冲向重骑兵军阵,五千铁鹞子在都统制的指挥下,缓缓离开大阵,全身包裹着铁甲的战马打着响鼻,耳朵灵动地摆动着,骑士全身上下只余脸庞露在甲外,泛着寒光的精铁骑枪慢慢放下…
“冲击宋军腰部,沿途无分敌我,拦路者死!杀!”领军将领在阵中大喝道,随着“杀”字出口,五千铁鹞子顿时放开马力,在行进途中迅速结成锋矢阵,如一道钢铁闪电,狠狠杀了过去!
……
“知院,前方两里处是西贼大营!我军已被敌骑侦知!”一骑士策马飞奔在韩琦身旁,大声禀告道。
“战事如何?”
“耀德城传来密集爆炸声,是延兴军的爆破弹!”
“哈哈哈,我儿神勇,两万对二十万,能守六日!”韩琦在马上开怀道。
“知院授以方略!”身边将领连忙提醒道。
“传令,掠过西贼大营,大军不停,直冲敌阵!”
令旗手得令后,迅速在马上挥动令旗,一里外的右翼骑阵得令后,杨将军大声吼道:“大军保持速度,即将接敌!”
“捧日军加速,军阵锋锐!”
“龙卫军威武,别落在捧日孙子们的后面!”
“骁捷军跟上!”
军阵中响起此起彼伏的呼应声,大军突袭敌军后阵,这敌军连续多日攻击未果,士气低落,而自己从拂晓开始休息了三个时辰,快马加鞭一个多时辰,赶了一百余里路到达战场,此时正是士气如虹之际,这仗还没打就可以说赢了一半,唯一不同的就看战果谁更大了。
从空中望去,一东一西两条锋矢长龙正迅速向西夏人后阵冲去,大阵前方不远处,零零散散的西夏哨骑正打马狂奔,一道道响箭冲天而起,如接龙一般将宋军突袭的消息传向前方。
……
“转向!”狄青一看西夏大阵中冲出来数千铁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