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计妙哉,可还有什么要说的?”
“臣请撤厢扩军!”
“这又是为何?”
“三衙各帅与厢都指挥使以上不可出征,此为定律,当撤军厢制!”
“牵连甚广,此事再议!”赵祯觉得这事儿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办的,得缓缓,当场否了李现所言。
“如今各军人数只有两千五百人,而禁军出征都以军为单位,臣请扩军至五千人,且军种需要改革,如今我大宋得了良马产地,每军中应当加入骑兵,兵源可以从中下等军中合并,十万弱兵不如五千精兵、实兵!”
“这事儿你们枢密院商量着办即可。”赵祯觉得这真不是什么大事儿,汴京周边禁军高达二十万,可这次出征一挑选,东拼西凑的就只有七万多人能战,而不能战并不是因为兵源差,却是因为训练废弛,所以并掉一些弱军也未尝不可。
“陛下,那臣暂时没什么可多说的了,民政非臣本职,臣不敢随意妄言!”
赵祯心中呵呵,还不敢妄言?你说的摊丁入亩之策明日就能传到宫外去,唉,自求多福吧!
“哪儿的话,定西伯治政治军都有些不同寻常之处,今日朕听君一席话,感触良多,尽快上劄子吧。”
“微臣知晓,多谢官家提点。”
“嗯…”赵祯嗯了半天,不见李现告退,忍不住道:“定西伯还有事儿?”
“哦,没了没了。”
“那…你不回府了?”
“啊?这天色已晚,官家不留臣吃个晚膳啊…”
赵振扶额,冲门外喊道:“袁德海!”
“老奴在!”
“送定西伯出宫吧…”
……
“老奴服侍官家十余年,还从未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还让官家请你吃饭?官家的晚膳是要和娘娘们一块儿吃的,怎么,你还想和娘娘们一桌子…?”
“我家里丁口多,粮食也不是那么够吃的啊…”
袁德海停下脚步,直愣愣盯着李现道:“定西伯,人要讲良心,管家赏了你二十万贯,二十万那!咱家一年的例钱才一千多贯,你和我说你家里粮食不够吃?!”
李现熙然一笑:“海公公莫要激动,你不知道坊间流传着一句名言吗?”
“什么名言?”
“嗨,那就是吃别家的要狠!吃自家的要忍啊…”
“咕咚”一声,袁德海气得脚下拌蒜,摔了一跤,李现连忙搀扶他起来:“海公公,您这是怎么了?”
袁德海起身后揉揉腰,龇牙咧嘴道:“没事没事儿,定西伯,快出宫吧…”
……
用过晚膳后,赵祯在福宁殿翻看着各部官员递上来的劄子,张美人将温得正待好处的莲子汤端了上来,虽说后宫中以曹皇后为首,可赵祯却独宠张美人,见她来后也放下手中政事,边吃边攀谈起来。
“今日朕得一人才,率真不羁,倒有些才学。”
“定西伯?”
“哟,爱妃也知晓?”
“谁不知道今日下午官家和他在偏殿聊了两个时辰?”张美人言笑殷殷,烛光下粉面如花,赵祯看得有些沉醉。
“唉,只是明日后他就要倒霉咯,他说的那些事儿,捅出去怕是会与天下人为敌!”
“关键是官家您怎么看待,那些个人人称颂的,哪个不是伪君子,切…”
“哈哈哈,爱妃你言之有理,你猜他今日还做了些什么?”赵祯听了心中直乐,嬉笑道。
“什么?”
“此人厚颜无耻不仅要朕留他吃晚膳,被我轰走后在路上还和袁德海说什么‘吃人家的要狠,吃自家的要忍’,着实让朕捧腹!”。
张美人福临心至,哪里听不出赵祯话中浓浓的喜意,当即道:“这人我听说过,成亲之前咱们还送了些礼物,我宫里刚得了几对玉如意,明儿叫人给他家伯夫人送一对去,官家你说可行否?”
如意如意,如我心意,赵祯点点头,继续大快朵颐起来。